“文先生是你的朋友吗?之前我还不曾听你说起过。”汪闵君笑着说,“文彬,好文雅的名字,而且他的言行举止和他名字一样,他应该是某个学堂的老师,对吧?”
“嗯,他的确是教书的。”关于滨崎的身份,汪直铭并不想告诉她太多,“文彬他来,对你说了些什么?”
“文先生告诉我,你们经常在他家喝茶。”汪闵君眉开眼笑地说;“你告诉我,他家是不是在霞飞路,而且挨着一个种满了樱花的花园?”她看着汪直铭点了头,满眼憧憬地说,“他说再过几个月,花园里的樱花就开了,到那时,他要请赏花。”
“等你病好了,我便带你去文先生他家里做客。”汪直铭强颜欢笑地敷衍她,心脏却像挂了千金秤砣,沉重到无法喘息了。
滨崎等不及了,在催促他。
汪直铭何尝不想早早教训那老贼,泄泄恨。但韩五爷是棵参天老叔,推到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眼下,十笏行的五位掌柜中,除却他自个意外,何大中已经站在了他这边,如果想胜券在握,还需要另外一位掌柜的支持。剩下的除了韩五爷外,还有韩烨和秦晋两人。韩烨是韩五爷的同胞弟弟,绝对站在韩五爷一边。汪直铭只能争取秦晋的支持了。
只不过,他在前不久刚当着秦晋的面枪决了张子房,他们的梁子深到海子里去了,按照秦晋有仇必报的性子,早晚用枪打爆他的脑袋。帮他?太痴心妄想了。
他没有第二条可以选择的道路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位昔日里的大哥。
次日,汪直铭早早出门了,去的地方却不是张家而是他汪家直接负责的其中一家店铺。那家店铺的位置较为偏僻,他一个月去不了几次,店里的生意完全交给小五照料打理。他不动声色地走入店中,碰巧见到小五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打扫博古架上的瓶罐。
小五冷不丁撞见了他,吓得打了个机灵;“铭哥,你来了也不弄个响,想吓死我呀。”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害怕什么?”汪直铭翻了下白眼,然后把昨天滨崎送来的盘尼西林交到小五手中,吩咐说,“你马上去一趟共济医院,亲自把药交给王院长,嘱咐他一定要检验好药物成分。”
小五应了一声,麻利的把药揣进口袋,跑着去办事了。
此刻店里只剩下汪直铭一个人来,本次来,他不为对账、盘货,只要一个清净。他在关进店门前在外门把手上挂了“打烊”的木牌子,独自仰躺在待客间的藤椅上,享受着难得且可贵的安闲。
他身侧有一张由整个木头疙瘩雕琢成的茶桌,上面涂了漆,阳光一照锃亮。茶桌上有套斗彩茗器,一眼看去光鲜靓丽实则是近代玩意,值不了几个大洋。小五是不喝茶的,茶桌和茗器是用来装潢店面以及迎合来客的喜好;在茶桌一脚有一香炉,炉中的沉香木烧了不到一半,白烟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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