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小公子是丁府余孽,况且还私闯民宅冒充严家至亲。”
“呵呵,一派胡言,徐平乃老夫至亲嫡孙,小娃娃胡言乱语也还罢了,怎么小阁佬和县令也糊涂起来。”徐階大手一挥,“无妨无妨,备轿,待我前去看看。”
县衙大堂,徐階和严世帆对面正襟危坐,两人皆面带微笑一团和气,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一般。而县令早已知趣地谨身肃立一旁。
“呵呵,阁佬所言下官自当相信,但是这小娃娃一口咬定贱内是丁家儿媳,并且还是他的母亲。”严世帆用手一指跪在地上的徐平,“这又做何解释?”
这期间满脸青紫的徐平偷偷抬头打了一下,这位母亲口中的“生父”,只见他面似刀削、双目炯炯有神,浑身透着一股干练之气,似乎……没有坊间传言的那般不堪。
这厮果然难缠,看来不下猛药不成,徐階手捋胡须片刻,忽然起身过去一脚踹翻徐平,又伏身薅住他的脖领,狠狠扇了几记耳光,“畜生,瞧你干的蠢事,老夫怜你自幼患脑疾,处处回护于你,怎料你不知进退,这次竟然忘祖背宗想认亲严相门下,瞧瞧你的猪样配吗……”
啪,一枚玉坠从陈平颈间掉在地上,严世帆不经意瞅见顿时一愣,他连忙过来拣起玉坠,又端详了徐平容貌片刻,连忙伸手拦住徐階,“徐阁佬住手,切莫打坏了孩子……”顿了顿,又转向徐平,“孩子,你……你你娘是不是叫幼娘?”
徐平不及答话,徐階却老脸一沉,说:“小阁佬,突然叫起亡女乳名是何用意?”
严世帆脸上一窒,瞬间又恢复常色,连连作揖道:“阁佬海涵海涵,都是下官孟浪误会了阁佬,这……这这孩子的确是徐家骨肉,千错万错都是世帆的错。”
说完,他又回头问身后的家丁,“今儿是谁对徐小公子动的手,回府后自剁双手。”话音落地,几名家丁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严世帆并不理会,回头又嘱咐管家拿些银两替徐平疗伤。
徐階冷眼看着严世帆,不置一词,最后才问:“小阁佬,此间若再无他事,老夫便携此孽障告辞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严世帆连连拱手。
回府后,徐階即令家丁紧闭四门,罕见地动了肝火,命下人把徐平绑至后院鞭苔四十,今后在庄院放牛,再不得踏进前院和私塾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