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交集,就没有爱恋,她依旧做她的深闺妇人,而他依然是那个英勇善战流芳百世的定国公!
一双温暖的大手缓缓地扶住她的双肩,熨贴着她微冷的肌肤,甚至有些隐隐发烫的感觉,却又带着一种沉淀的稳定人心的力量。
长安抬起了一双泪眼,却只能见到眼前模糊的人影,感觉颊边有一只微糙的指腹轻轻刮去那满脸的湿痕……
她再也止不住地大哭了起来,那压抑的,无法宣泄的,让人心酸难忍的痛楚与绝望,就在一声一声仿若小兽一般呜咽的哭声中尽数得到了释放。
萧云无奈地低叹一声,双臂一展,轻轻搂住了长安瘦弱的身子,小心地避开了她隆隆的大腹将她圈在了怀中。
“哭吧,想哭就哭!”
萧云听见了自己的低喃,也听见了心中的苦笑。
若非男儿有泪不轻弹,在这样的时刻,他是不是也该掩面痛哭?
长安哭得虽然伤心,但却不一定是坏事,俗话说积劳成疾,积忧成伤,将压抑的情绪统统宣泄出来,说不定第二天起来她便好了。
这一晚,萧云仿若哄孩子一般在长安耳边絮絮叨叨,甚至还哼起了歌谣,直到见着长安舒缓了眉头,含着一抹笑意缓缓入睡,耳边传来她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他这才轻手轻脚地准备离去,低头一看,胸襟早已经被泪水湿濡了一片,触手摸了摸,他无奈一笑,看来这大半夜的他也只有用冷水净身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长安才缓缓醒了过来,伸展着双臂,眨了眨眼睛,盯着头顶的帐幔看了好久,她仍然还有些迷茫的感觉。
昨天是一场梦吗?
她多久没睡得这样沉了,一觉醒来,连身体的疲乏都消散了不少,小腿的肿痛似乎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等等……昨天萧云真的来过?
若是真的,那岂不是昨夜她哭着哭着就窝在他怀里……他的气息与秦暮离不同,带着干净的皂角清香,强大的力量,温暖的怀抱,同样让人觉着心安……
萧云竟然有这样细心体贴的一面,着实是让长安没有想到,若是以后谁做了他的妻子,也必定会得到他全心的疼爱……
她本应该祝福他的,可为什么一想到这心里便会有种异样的感觉?
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她对萧云……
不!不可能!
长安摇了摇头,她怎么能这样想呢?
萧云是她的朋友,是她的知己,她以为他们的友谊会一生不变,至少也不能因为掺杂了其他而让这份友谊变了味。
而且,她又怎么能为了贪恋这一时的温暖而将一切抛在脑后?
即使萧云待她再好,她心里爱的人也不是他啊,这对他是不公平的。
萧云丢下一切俗务,甚至连“天网一梦”也顾不得管,在这里一陪她就是几个月,这样的情谊要让她如何回报,又能用什么来回报?
想清楚一切之后,长安对萧云的态度便更加冷淡起来,甚至经常避而不见。
萧云摸不着头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明明那天夜里还好好的,长安还愿意对他敞开心扉,诉说心酸与痛苦,愿意与他一同分担喜乐,可怎么第二天却像完全变了个人?
他是期望长安的转变,可那是指好的方向,如今像这般,还不若从前呢,至少他每天还能见着她一面。
眼下夜里再来打探,那窗户也被人关得严严的,甚至隐隐有股香味传出,萧云就知道,这是长安起了戒备,他再想迷晕外间的小丫环便绝不再是容易的事了。
俩人的关系一下从平缓又进入了焦灼,长安更加沉默,萧云的烦燥似乎又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让周围的人苦不堪言,也跟着着急了起来。
直到某一天,龙莲的到来才总算打破了他们之间这种伪装的诡异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