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地道:“小姐,我看庄子里的人将一挑一挑的石头往外担,心下疑惑便往里再去了些,有一个小作坊里便堆着这种黑色的石头,你别看它不起眼,我眼见着一块石头被磨出了一个口子,里面是金灿灿的一片!”
“你是说金子?”
长安一怔,眸中神色大变,再结合着杨琰所说山里挖石出了事……这石头、金子……难不成是金矿?也就是说沈家庄子后面的大山里有金矿?
有了这个认知,长安的吃惊可不止是一点点。
一座金矿价值几何,这可是无法估量的,在大周皇朝里,并没有金银矿归国家所有这一条法律,凡是矿脉属于哪户人家便归哪户所有,但每年却是要交出两成的税收,也相当于是国家承认了你对这座矿脉的完全拥有权。
只是若是沈家庄子后山是个金矿,这件事情王家的人知道与否?
还是他们早已经清楚事实,这才将远在北川的庄子给了唯一嫡亲的女儿?
只是眼下这金矿沈家却没有一人发觉,反倒成了别人口中的香饽饽。
谢氏应该是不知道的,这样大的事情她知道瞒不住,若是捅了出来她这个国公夫人也只会被所有人唾弃,连带着她的子女也不会好过。
长安默了默,缓缓自紫雨手中接过那块黑色的石头,平凡无奇的石块,甚至看着还有些丑陋,就是在这样的表相下埋着那闪闪发光的金子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金子的魅力自然是无穷大的,就算有人为了它丧命也不足为奇。
怪不得杨琰会那样提醒她,就算他不知道所有的实情,怕是也了解内里的乾坤,眼下她也不知道杨琰是站在哪一边的,帮她,或者是……
长安微微皱眉,她实在不愿意将这样的想法加诸在杨琰身上,虽然他神秘诡异了些,但至少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是不差的。
眼下长安思考的则是另一个问题,沈家的家仆,或者说是从前王家陪嫁的人是否有这样大的胆子敢篡夺主家的家产?
要知道在大周皇朝等级森严,若是奴仆胆敢欺主,或者是谋夺主家的财产,重的全家抄斩,轻的男子可判流放充军,女子小孩则归入妓场,永世沦为贱籍不得翻身。
律法森严,特别是对于奴仆婢役,若是不想自己一家人落入永世贱籍的下场,他们是不敢轻易做出这等事情来的。
难道说,关于秘密盗取沈家庄子金矿的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一股势力?
长安头痛地抚了抚额,一时之间她思路有些混乱,还理不清头绪来,看来眼下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小姐,后面有人追来了,你们可坐稳了!”
自从离开了沈家庄子附近,毛晋的马速一直不慢,此刻听到身后的动静,他马鞭一紧,噼里啪啦便抽了下去,只听得马儿一阵嘶鸣,车子猛然提速起来。
因着毛晋事前提醒了一声,长安与紫雨都是贴紧了车身,尽量将背靠直少些颠簸,透过晃动的车帘,隐约可见远处有两匹快马飞奔而来,只马上的人隔得太远,看不清样貌,可他们腰间挎着的大刀却随着马儿的颠簸发出一阵叮咛的脆响。
“你是被他们给发现了?”
长安的目光转向紫雨,紫雨则是一脸苦笑,道:“原本是没有,只是我拿这块石头时似乎惊动了他们!”
紫雨说完,手指了指那块石头的下方,长安翻转一看,赫然愣住,原来这石头的下方竟然用红漆点了编号,怪不得就算失去小小的一块,这些人也能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回过味来之时怕是有些晚了。
紫雨柳眉一竖,握紧了拳头,“小姐,我出去引开他们!”
马车不比快马,虽然看着还有些距离,但恐怕过不了多久便要被撵上了,紫雨翻进沈家庄子里看过,这些带刀的男人个个彪悍且一脸凶相,绝对不像是庄户人家。
“哪里用得着你,我去!”
毛晋显然是听到车里的对话,紫雨刚撩了帘子,他便将手中的缰绳抛给了她,一个飞跃,便向着来路奔袭而去。
“毛大哥!”
紫雨面色焦急地喊了一声,无奈回应她的只是那英挺昂直的背影,手中的缰绳已经没有办法搁下,紫雨双手一抖,咬牙喝道:“驾!”
长安也探出了头来,身后那两骑亦发近了,只是毛晋的勇悍之势也不容忽视,若是只有两骑,毛晋应该能够对付。
紫雨在一个拐角处勒马驶了进去,马蹄声渐歇,且越行越慢,显然是为了掩饰住行踪,亦或是为了心中的一份担忧。
身后似乎没有再传来马蹄声,想来是毛晋已经拖住了来人,这样想着,长安便稍稍安心,可刚一探出头,便见着一户人家打开了门来,从里走出一灰蓝色布衣的老汉,马车缓慢驶过,老汉的也慢慢地转过身来。
当长安看清楚那老汉的样貌时,脑中似有电光闪过,她脸色一变,骤然暴出一声娇喝,“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