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太太房内静极了,三人都沒有说话。
房外那株大柏树上,几只知了不厌其烦的叫着。
良久,安足道方才道:“此事,我原是不想说的,毕竟,事关我们安家的声誉,再者,奶奶,大哥,我也怕了,我从小就胆小,我是个懦夫!”
安足道将头埋在怀里,不住的抽泣,安足凡见他这样,知道他的所说,必是一桩十分隐秘的事,安足道定了定神,道:“我对不起八弟,江湖上都传言安家老八失踪了,可是?只有我知道老八并不是失踪了,而是死了,他死时,我就在旁边,可是?可是我这个当哥哥的,竟然像懦夫一样躲在一边,不敢出去!”
此话一出,安足凡大吃了一惊,道:“阿道,怎么回事,谁下的毒手!”
安足道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显然,那个名字对他來说是个梦魇,安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安足道的背,道:“老六从小就胆小,碰上这等事,也难怪他了,老六,你别怕,慢慢说!”
安足道颤抖了一阵子,良久,终于缓缓说道:“我记得八弟死之前的一些日子三哥因为行刺蒙古王爷被抓,在大都被斩,我们兄弟都很伤心,但是,以三哥的武功,还有我们订出來的计划,怎么着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的,我们伤心之余,也起了些疑心,我们认为,一定是有人将三哥的行动告诉了蒙古人,据与三哥同行的八弟说,他们一现身,便被蒙古大军包围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他们的行动这般隐秘,这么会一现身就被包围了呢?八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去找二哥,当时,我正好在后院整理花草,见八弟行色匆匆,便暗暗留心跟了过去,不料,八弟刚到二哥屋外,从大哥屋里,便窜出了一个蒙古人,那蒙古人的武功实在高的出奇,只一招便将八弟撂倒,我见八弟被制,刚想冲出去相救,不料刚一动身,便被点了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我动弹不得,只得在暗处看着八弟,这时,二哥走了出來,看了看八弟,我以为二哥会救三弟,不料,二哥,我们的二哥,他竟然,竟然一掌,一掌击中了八弟的胸膛,将他活活打死了,我是个懦夫,我只要早一点冲出去,就可以救八弟的!”
他这般说着,安足凡已是大感吃惊,道:“什么?你说杀害八弟的凶手竟然是阿镇,这,这也太离奇了吧!你沒有看错!”
安足道道:“沒有,绝对是他,当时,他便取出一瓶药粉,洒在八弟的尸首上,只一会,便将八弟的尸首化了个干干净净!”
“我躲在暗处,穴道被点动弹不得,方才沒有冲出去,在那一段时间里,我渐渐冷静下來,想起我们九兄弟,只剩下四哥和我,大哥生死不明,那时,四哥远在襄阳,我又沒有证据,奈何他不得,只好装作不知,其后的日子里,我越想越觉得三哥五哥七弟九弟的死有问題,只是这么多兄弟的死,事情实在太大,我怕了,所以我只好佯称有病,装出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这才沒着了他的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