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窝里除了汤婆子是热的,其他地方还是冰凉。
初彤笑道:“小姐,你是怎么暖的被窝呀?”
清秋也笑:“我现在还不如个汤婆子有用呢!”
初彤伸手将清秋的双脚抱在怀里,抵在心上。小心翼翼地防着碰着她的伤口。
清秋心里暖暖地,她还有初彤。可是却又生出无限悲凉来。她也只剩了初彤。她不能,也不忍心对初彤说楚天奇的死讯。就让她怀抱着一丝希望吧,清秋的世界里希望早就成了奢侈品。她要不起了,就更不能去破坏初彤仅存的一丝希望。
初彤朦胧中,问道:“小姐,你说天奇少爷什么时候能找到呀?”
清秋心里一痛,忍着对她说:“会找到的,王妃说有消息了。”
初彤道:“那日咱们还在山庄的时候,我下山去看见楚家老爷子了。唉,他们家乱套了。”
清秋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初彤也不说话了。清秋轻轻唤道:“初彤?”
只听见初彤呼吸均匀,已经是睡熟了的样子。
清秋轻轻叹着气,只有初彤在的地方,她才能感到一丝温暖。她清楚的看到昔钰良的心虚,所以才更觉得悲哀。那是她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姐妹啊!她怎么能害她呢!她们尹家和昔家向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呀!
只是,她最初没有想到。弃卒保帅,是官场上管用的伎俩!柳志远,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尹家真正的仇人,是昔旷。
清秋呼吸着微凉的空气,她从里到外都是凉的。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心平气和地和自己的杀父仇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聊天。她也变得虚伪了吗?
不!她需要的是韬光养晦,她要夺回的是应有的真相!通敌卖国的证据是一个她的父亲至死也未曾提及过的账本。拿到了账本,她就离复仇又进了一步!
清秋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回一趟尹府。后天除夕,所有人都进宫赴宴,那么各处防范一定有所疏忽。后天,她要拿到证据,只有如此,她才有一丝丝地胜算,扳倒当朝宰相。
清秋闭着眼,真觉得自己处在崩溃的边缘。她的世界,自八月初六起,便步步为营。她想摆脱棋子,木偶的命运,需要一些筹码,甚至也需要把别人当做棋子,木偶。
这个冬天,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