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骂他,但是我还是很尊重他……我知道,所谓的罪孽,便是他生在这世界上,比别人多了一点点不同。”少年低着头,脸上没什么特别的神色,似乎只是在平静地念着书本上的故事:“长兄如父,五叔的长兄,我的父亲,是这个国家的大英雄,是他年幼时便钦佩无比的豪杰,是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抬着他的胳膊教他打枪的师长……然而这份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却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坐在椅子上的邢甘遂有些无力地靠上椅背,给众人讲述了一个很久以前的画面。
那一年的邢家孙少爷才四岁,不过刚刚上幼儿园,然后有一天才回家,便看到爷爷大发雷霆之怒,将他最亲近的小叔叔关进了房间,谁也不让进去。但是他跟别人自然是不同的,小小一只,想去哪里去哪里,从通风口钻进去之后,就看见小叔叔一个人发呆呢。
“五叔,您想什么呢?”
“五叔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五叔你提裤子不认账啦?”
青年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半晌强梗着脖子道:“屁,你这小屁孩儿一天天的想什么呢,不好好学你爸做咱家的顶梁柱,你妈在天之灵可看着呢。”
“那你是做了什么事情让爷爷生那么大气?”
“因为,叔叔对一个很好的朋友做了些很过分的事情……”
——
“那时候,五叔欲言又止,然而我还太小,没有心情等他磨叽,等后来我知道的时候,一切又似乎已经太迟了。几年前那场不为人知的战争,让我的父亲再也站不起来,却也让我看到了五叔抱着父亲的双腿,痛哭流涕的画面……他说他敬重他,爱护他,可以为他做一切事情……于是他便真的为他做了一切事情。他不光自己身先士卒,还将他曾经最好的兄弟,甚至名义上的恋人拉下了水……仿佛那样,就真的有希望可以治好父亲的双腿,而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父亲在参与边境剿匪的时候,与某个庞然大物似的组织,早有来往。”
“那你是怎么又入了坑的呢?”毛科长摸着下巴皱眉。
少年微微阖上好看的眼睛,道:“我也觉得我的理由很是可笑……但是我只是想去救那个本不应该身陷坑中的人,那个无比努力往上爬,想要能跟我的叔叔站在同一个层面,与他交往而不让他丢人的男人……我不知道五叔是怎么对你们说的,但是就我看来,刘队长是个很棒的警察,很有上进心,所以爷爷才会在叔叔对他做了那些过分的事情之后,稍微动用手段,让他的道路稍微顺利平坦一些,以弥补我邢家的过失……但是却没有人了解爷爷的苦心,他们终究还是走向了一条不归路……”少年微微仰起头,拿过桌上的杯子,浅浅喝了口茶:“我的父亲,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在沙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了,现在的他,是一个连儿子都能松进魔窟当联络人的魔鬼。就在前天,爷爷得知五叔的死讯回来后独自一人在书房痛哭流涕,父亲看了我一眼,跟我说……”
“甘遂,你不要怪我。”
“于是,爷爷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