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过了百禄,当娘的开始盼着孩子满周岁。瑾瑜百禄那日,京城里跟萱宁关系好的、她的娘家人都来了。几个熟识的福晋还带了厚礼。
早前八福晋冰倩要把正乙祠的戏班子请来,大家一同热闹热闹,却被萱宁止住了,怕礼大福薄,冰倩想来是这个道理,也就作罢了,只送了些小玩意儿和小丫头该穿的衣服。毕竟百禄也不是什么大礼,况且孩子的阿玛也不在,热闹却也比较低调。
与刚嫁过来不同,萱宁除了管府上的大事小情,又多了孩子这个差事。每到月底和月初的时候,也是她最忙活的时候,别人送给孩子的礼,都一笔笔记好了,挑了几样给照顾孩子的嬷嬷、乳母,其余都封了起来。
七月的京城里,渐渐有了点儿秋意,暑热退了,瑾瑜也不像夏日那般吵闹,使得萱宁有几日空闲打理府里的账目。钏儿一笔笔地念给她听,她和坠儿两个拨弄着算盘儿,两人手里的数对上了才算,府里的二总管庞贵在门口候着,怕是有前院儿有什么动静,以便不打扰主子。
屋子里只剩下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庞贵透过轻薄的高丽纸窗户看见府里的小厮匆忙忙的进了院,悄悄从房里退出来,那小厮给庞贵请安后小声说道:“二总管,内务府和刑部来人了,在前院儿候着,说是有事情询问您,您看……”
庞贵看了眼没有惊扰到福晋,便轻轻摆摆手跟着那小厮出了院子。到了前院儿,内务府的几个办差的人和刑部的人都在偏房喝茶,见庞贵进来了,互相抱拳便说起事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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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这样,南城兵马司今儿在赌场里抓了一个泼皮,原且是因为赌输了,那泼皮便拿了个金元宝抵了,可赌场就是个无底洞,再没钱支付赌资了便告上了兵马司。朝廷是禁赌的,那泼皮以为告官查了赌场就了事了,可赌场也不是吃素的,收金元宝的时候,就瞧见上面打着内务府的印儿,哪是寻常人家能有的,反咬了那泼皮一口。既然涉及到了内务府,自然要问问是哪家出了事儿。
庞贵拿着元宝仔细瞧了瞧,摇摇头说道:“我们府上没听说失窃,大笔的支取都是从我们福晋、账房先生、我这边都签字了才成,可最近没……”庞贵掂了掂摇摇头:“我们福晋最近也赏给下人的。”
“您再好好想想。虽然知道十三爷在皇上跟前是这个”那人竖起了大拇哥:“但,皇子府中失窃可不是小事”
“那个泼皮说,他媳妇儿是个奶妈子”刑部的人也想起记录下的事儿。
“哎,别说,我们家的二格格刚过百禄没多久”庞贵拿着那个金元宝,仔细地查看了一会儿:“府里这些东西,都是封存的。我们福晋用水牛皮把金元宝、银元宝都封好,再用牛皮绳扎紧,放在她房里的地窖。从她那儿拿这个,还真是费事儿呢。”
一句话说得内务府和刑部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兀自沉思的庞贵:“听说十三福晋的阿玛,玛尔汉大人在刑部当过员外郎,难怪这么谨细。”
庞贵还在细细端详:“前几日,我们家二格格百禄的时候,皇太后娘娘拿着金元宝逗她,后来也没见皇太后娘娘拿回去。那日都是福晋和奶妈抱着格格的……”
“这就对上了,那个泼皮说他媳妇儿是皇子府上的奶妈子,姓孙。我们查了查,只有十三爷府二格格的奶妈是这个姓氏。”内务府的人说道:“若是这样,这个奶妈我们是不会留了。还劳烦您跟十三福晋回禀一声,我们把人拘起来。”
“这个……,您二位先歇着。这事关我们家二格格,我要请示福晋才是。”庞贵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不是他能做主。就算他能让内务府的人把奶妈带走,二格格必是要哭闹的。
“这是一定的,烦您跟十三福晋通禀一声。”内务府的人客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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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贵让人上茶,自己退出屋子,见没人了便向内院快步走去,可是到了福晋住的院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通报,在院子里打着圈。
萱宁从账册里抬起头,看着院子里的庞贵,好笑地说着:“瞧,什么事儿把庞贵难住了,在院子里打圈也没个深沉。”
坠儿和钏儿也跟着笑了起来:“定是不好开口的,所以才着急呢”
“去把庞贵叫进来,我有话问他”萱宁随手一扔,剔红杆子的羊毫笔在清水里晕出个墨圈,渐渐清水变浊。
庞贵很快就被带进来,打千儿跪在面前:“给福晋请安!”
“起来说话。庞贵,前院出事儿了?”萱宁翻阅账册,轻声问道。
“这,福晋……,奴才有事儿禀告。”庞贵定了定心看看一边伺候的几个丫头,萱宁明了摆摆手让丫头们去门外伺候。
见人都走了,庞贵才将内务府和刑部告知的事情复述给她。
萱宁放下册子,看着下面的庞贵:“此事当真?”
“是,内务府和刑部的官差就在前院,讨福晋示下。”庞贵垂下眼。
“孙氏,我倒是听赖嬷嬷说过,她那日子过得苦。当奶娘也是迫不得已,听你说她相公跟赌坊的人互相扯皮,料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怜之人必有她可怜之处,我让赖嬷嬷跟孙氏说说,看看她怎么说。”萱宁点点头,看着对面的庞贵:“去把赖嬷嬷请来,这事儿咱们仨知道就成,别传出去,少不得让皇太后和爷担心。若是我在这儿之外听到了,小心你的舌头。”
“是,福晋!”庞贵应了一声退出正房。
庞贵匆匆退出去了,萱宁看着桌上的账册,想着瑾瑾瑜满月的时候,赖嬷嬷跟她说的事儿,那是孙氏的故事,让她颇感她身世的可怜,也幸得她奶水充裕,被内务府挑中充当奶妈子,要是搁在那样的家,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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