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明白了一些,手筋是给续上了,但白秉义知道这只手算是废了,重活儿和精细活这辈子是别沾了。白秉义心疼这年轻人日后的出路,就仔细传了桂子些恢复和锻炼的窍门。
几年后的一日,古玩行的掌柜邀城里几位玩古玩的前来,展示了一幅宋人范宽的《溪山行旅图》,这纵两米、横一米的巨构,山势雄浑,壁立千仞,巍峨擎天,那“力拔山兮气盖势”的气息扑面而来,沁人心脾。白秉义一看就激动上来,这传世之作堪称国宝啊,当时就恨不得倾家荡产也要收下这幅画。
就在这时,白秉义忽然觉得有人扯了扯他的袖子。白秉义也是成了精的人物,他冷静下来,隔了一会儿才向旁边看了看,一旁伺候的桂子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
渐渐地两人熟悉起来,白秉义几次问起那幅《溪山行旅图》,“假的”,桂子就干巴巴的两个字。但桂子也慢慢告诉了白秉义一些宋朝大画家的名作和特点,以及一些伪造古画的技巧,白秉义也慢慢摸清了桂子的身世。
桂子是北京人,7、8岁就被人收了学习写字绘画,10岁起专攻绘画。一年后收养他的东家认为他的画有些类似于宋人马远的风格,就开始专门摹仿马远的画,研究马远的生平事迹。
可惜,桂子有些生不逢时,六七年后出师的第一个小幅的伪作就被专家戳穿。那买家的后台极硬,楞是找出他们这个专门伪造字画的团伙,差人打上门来,一个个都被挑了双手的手筋。兴许是人家看他小,放了一马,只挑了右手的手筋。
桂子是个极聪明的人,后来左手慢慢练起了雕刻。桂子没结过婚,也没听说和什么女人好过,一人过的简单,只要有空就是一刀在手,十几年下来竟也似模似样。白秉义一时性起,跟着桂子练了几年,最终发现自己没有这个天份。桂子给他的评价是,玩玩印章和木刻可能还行。白秉义也不气馁,果真在闲暇时刻起了印章和玉牌。
桂子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白秉义也不说话,除了仅剩下的一点云南白药,他什么药也没有了。只好用金针封住了伤口附近的几个穴道,然后就直接用刀剃除了伤口上的烂肉。
近些年桂子有些神秘,白秉义看在眼里却也不问,心里明白就行了。日伪时期,桂子干的事那叫抵御外辱,白秉义虽不敢跟随,心里却是佩服得紧。后来共产党来了又走,出乎白秉义的意料,桂子却留在了长春城里。
处理完伤口,桂子说了句,“早点休息,这两天别出去,过了这阵儿就好”。又向刘寡妇要了口吃的,拔腿就往外走,“我得赶快离开,省得给你找麻烦。”
白秉义没有挽留,送出大门口,桂子从脖子上拿下个东西来,“我自己雕的,留个念响吧”。白秉义伸手接过,朦胧中感觉是个白玉雕的蝉。还没等他推辞,街角口传来一声大喊“站住!”
十几个士兵跑过来拿枪项住两人,“就是他。”白秉义慌忙解释,对方根本不理会他,一枪托砸倒桂子说:“他妈的,共产党,敢挑动60军叛变。”
一士兵一把抢过白秉义的玉蝉,“这是什么?”白秉义下意识地伸手去夺,一个枪托从斜次里撞过来,正砸在白秉义的太阳穴上,他眼前先是一片血红,继而就是无边的黑暗,伴随着的,是刘寡妇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士兵踢了一脚地上的白秉义,“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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