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晨仍是未睁眼,大半张俊颜嵌入软枕中,只看得他唇角微微扯动,“可查出什么了?”
来人道,“魏大人昨夜并未进入御医药房。”言下之意,佟山之死另有他人所为。
“嗯,暗中看着他,随时汇报。”此刻的魏宏虽未做出什么,难保他日后不会自以为是的做出什么……
来人未有马上退下,“殿下,属下发现军队中隐有异常。”
“他们若不放人进来本殿倒还觉着奇怪了。”萧以晨轻笑出声,然那嘴角的笑意却显凉薄无情,“兴许本殿那些弟弟妹妹们厌了那些吃喝玩乐,想掺合进来解解闷,你们看着处理吧。”
来人却道,“那些人属下等早已监视好,而今次发现的这个却不太像。”确切的说,怎么看也没看出半丝危险性。
“哦?”萧以晨讶异挑眉,缓缓睁眸,异光暗闪,“可知是哪方人?”
“属下正在观察。”暗卫皱眉,面有懊恼。
“嗯,下去吧。”
“属下告退。”
来人再度如风掠去。
炎热的风轻掀起一角车帘,跃入一束刺目日光,打在他伸直的长腿上,墨黑的锦袍下的肌肤没多久便感受到些些温热。
萧以晨扫了眼马车角落中置放着四块坚冰,丝丝冷气溢散下,这一方小空间内气温极为怡然。他指尖轻挑帘布,轻眯起眸子看向马车外白花花的路面,及头顶烈日却仍气势狰铮,威风凛凛的军队,最向睥向随马车行进而随身侍候的宫人,朗声吩咐,“加快速度,早些到驿站便可早些歇息。”
“哎,奴才这就去吩咐。”宫人擦了把汗,笑着应下。
萧、夏两国夏日气候相较差异不大,不同的却是萧国日昼温度反差极大。
一整天下来接触到的都是高温,就连夜间也不见褪下多少的夏国,这便出现少数水土不服的情况了,军队无碍,然那些随行宫人却大多有吃不消的。
他轻轻挪动了下自己半晌未动过的身子,来自全身的暗痛不禁让他眉心微黜。
压了胸腔中一声沉甸的叹息,不禁自嘲自己还是太过心软,作为未来当权者的第二继承人,他的大哥无疑比他更为有魄力,至少,他是如何也无法对大哥生出背叛之心,亦不会跃过大哥,觊觎那魏宏心中他也可能坐上的位置……
不然,他不会直到如今都不曾告诉魏宏他手中有着一支足以媲美皇室暗卫的特殊下属,若是魏宏得知这些,只怕少不得要劝他孤注一掷。只是魏宏和大哥都不会知道,这些所谓的特殊下属,实则却是他的母妃当年逝去时交给他的,他犹记得她逝去时拉着他的手让他发誓要好好辅佐大哥,彼时他不懂拥有父皇亲自授予私人暗卫的大哥,为何还要他的帮掇,多年以后,他感激母妃的先见之明,他可以暗中帮大哥遮风挡雨,亦让自己躲过数次迫害……
若是有一天,母妃给予他的这些,将来要反过矛来对准他的亲大哥,那让他情何以堪,亦让九泉之下的母妃如何瞑目?
……
此刻的夏清妍宛如被晒焉的植物般死气沉沉,左摇右晃的看得温饱一阵心惊肉跳,一只手扶着她,对周围行进步兵们的鄙夷愈加无颜以对,好似嘲笑的是自己。
“哎哎哎,才走几步路,你怎么这么没用?”责怪中却难掩担忧,除了那张脸大不相同,温饱越看越觉得夏清妍像先前出夏国皇宫时认识的那‘兄弟’了。
“……水……水啊……”夏清妍两眼翻白,嘶哑着嗓音。
所有人顶着烈日都是越晒越黑,她倒好,一张小脸愈发的苍白若纸。
夏清妍欲哭无泪,她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为了逃离夏允翊,她这一古代金枝玉叶像个爷们一样行军,浑身腰酸背痛,肚子里消化的空空就罢,偏偏脚底板还一阵钻心的疼。
这种苦,她多少年没受过了,她已经记不清了。
偏偏军规严苛,她若掉队或者耽误了他人,只怕还少不了按军纪处罚,愣是这般走着直到日头正午,她容易么她?
“……好,你等着,俺去领队那拿。”温饱待得夏清妍站稳,才不放心的离队。
此次虽是意在出使,军队确是正规的军队,自是军纪严明,亦不会每人配备水袋允许随时饮水。每组小队配有负责的队长,他上报后,队长再视突发情况严重与否,继而再向上级汇报。
等温饱给夏清妍喂过水后,夏清妍才堪堪精神了些,但说话却仍是有气无力,“对不起啊大哥……”她也急,再这样下去,她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了,若是被当作奸细处理,她得多冤啊。
“你这样下去不行,若被参领知道,你会被直接按军纪斩首的。”看了这么久,温饱自知夏清妍不是生病,而是体力压根不配她是士兵的身份,连的他都有些怀疑夏清妍是如何被选上来出使的?若不是看过她木牌上的名号,他还以为她不是他萧国中人,毕竟这般身形瘦弱的士兵在军中却是少见。
“啊,那怎么办啊?”夏清妍要哭了,眯着小眼眨眨就要泛上来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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