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了五十,可心志却也不小,内阁里的约束也就罢了,高阁老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耐得下去。
可偏偏太上皇一场奉安,竟是莫名其妙的闹腾出个“高拱挡了太上皇的道”的话来。就连京城满大街的人都在谈论,高阁老自个又岂会不知道。
乾清宫,东暖阁。
四月底的京城,天气并不算得热,况且东暖阁四面的窗户都打了开来,显得甚是凉爽。可高拱高阁老却不时的抬起手上的袖子,擦拭着额头上汗珠,面皮上更是严肃无比。
“高卿家何必在意,惟一坊间传言尔。”隆庆若无其事一般的挥了下袖子,面皮上却也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来。
太上皇的奉安大典上边,闹出这么一出来,其实若是说隆庆大人心里头丝毫芥蒂也没起,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儿。
只是这些事情,实在有些捕风捉影的嫌疑,况且高拱高阁老也是帝王师,当年隆庆大人还是裕王爷的时候,也没少被关照过。
哪怕只说这回太上皇的奉安,眼下的高阁老,也是兼着礼部的堂官,为了太上皇奉安的事,鞍前马后的操劳,众人也都是看在眼里。若是真的因为这个现出不满来,未免有些欲加之罪的嫌疑。
其他的四位阁臣,连着陈洪,冯保,孟冲等几个司礼监的秉笔,都是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这个当口上,确实也是说什么都不好,只能说不开口了。
“萧卿家。”隆庆微微抬了抬手,瞥了一眼窗户,一边的小内侍立刻会了意,把窗格掩的小了些,挡住了穿堂风。
“肃州城的兵马,该是按时出了关吧。”隆庆见高拱仍有些惶恐,也不便再劝解,干脆把话头转回到了正事儿上边。
“从京城到肃州,三千里的地,用八百里快骑昼夜不停,也要两三日才能把消息送到,再传回来,怕是也要两三日,算下来,怕是要等到明日夜间或是后日才会有肃州的消息传来。”萧墨轩略一思量,立刻回道,“不过既然有文书传了过去,肃州那边又委派了能臣良将,当是自有主张。”
“西域的朝庄,仍是仿照归化的模样,这一块,就有劳徐阁老了。”隆庆微微点头,又把目光转向徐阶那边。毕竟朝庄和各地的钱庄在名义上面,都属于户部的统一管理。
“这些都是微臣分内的责,早就安排妥当,倒是兵马的事儿才是最紧要,微臣也早就安排下人手,帮着各地的随军商户料理。”一直默不做声的徐阶,这时候才直起身来回道,“也亏得皇上和萧大人能想出如此妙计,让我大明的商户随军供应,帐面上的花消虽然大些,可仔细算下来倒省了许多。至于帐面的花消,户部也尽量盘算仔细些,该花的一文也不少,能省的也尽量多省些下来。”
“徐阁老明鉴,这兵马的事儿才是最紧要,打了这么多回,虽都是胜了,朕这心里头却禁不住的每次都要搁着。”隆庆听徐阶的话,也只是略微舒了些心。
前几次的大战,都是依托着国内的地境出击,而这一回却是真的劳师远征。况且不但要面对那些顺着河流而进的西洋人,西域一带的土著和瓦剌人,也是一时间难以断定敌友。
“图门的诏书,已于先一步送出关去,瓦剌各部皆有一份,许以封赏。图门眼下虽是暂居京师,可我大明并未削去其王爵,以北元之理,兼我大明之势。即便有人有心与我大明西军相抗,转瞬之间,也难免互相猜忌。”萧墨轩不急不慢的回道,“臣早有线报,瓦剌人与西洋人几次接战,皆未击退,倒反被蚕食领土。如此一来,只要我西军取得首胜,不但可令西洋人胆寒,便就连西域诸部,也必定忌惮。”
“首胜……”隆庆微微点了点头,“只盼李成梁能不负所望,朕和诸位卿家,也只能在这京城里头等候消息了。”
“诸位卿家,可还有事?”隆庆回过神来,向着众人问道。
“臣徐阶有一事,还请圣上恩准。”一直站得离隆庆最近的徐阶,忽得转过身来,伏倒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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