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个小小的李成梁,从来没听说的人,领着两千五百人就能打下全宁,还杀了苏巴海,擒了图门。戚继光出关,至少几万的大明,你若是不小心撞上去,丢了性命还得让我去赔罪。”
“明人,岂是这么好算计的。”俺答垂下眼皮,声音越说越低,“王崇古,谭纶,戚继光,还有这个什么李成梁。”
“明人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多善战的人,这些人……都不可怕。只有那个京城里那个姓萧的……”
“咱们从关内弄来硝石那些东西,还剩下多少?”俺答抬起头来,朝黄台吉问道。
“关内一直控着,那货色比银子还贵,又查的紧,眼下运过来的,也只有四千多斤,已经卖了出去快两千斤,畏兀儿和瓦剌人出的价都高,眼下倒是不亏了。”
“还算这些小帐做什么。”俺答轻轻的哼了一下,“那还有两千多斤,全封了起来,不许再漏出一丝一毫出去。”
“父王的意思是?”黄台吉皱了下眉头。
“咱也好几年没入关过了。”俺答扶着椅把,缓缓的站起身来,“准备一下吧,咱也去北京城看看汉人的花花世界,多少年了……一直想去北京城里看看……”
“那畏兀儿和瓦剌那边。”黄台吉仍是有些迟疑,“那可是几万两金银换来的,况且这事儿,眼下明庭和萧墨轩也已经知道了,还要全交了出去?”
“几万两?”俺答哼哼冷笑一声,“眼下怕是还不够顶起人家紫禁城里的一根柱子。”
“多少年了,咱也多少年没见着图门了,乘这个时候去看看,没准……日后……归化就先交给你,若是回不来……”俺答没有再看着黄台吉,而是像喃喃自语一样嘀咕着。
大明隆庆四年,三月二十三。
北京城虽仍是春寒料峭,可从北面传来的消息,却像是一股暖流一样四处激荡着。
图门从居庸关被押解入京的消息,朝廷虽是百般限制,却瞒不过四处疯传的小道消息。
曾经祸害蓟辽十多年,甚至曾经从长城直驱而入,在京城附近耀武扬威的鞑靼土蛮汗,已经被朝廷的辽东副总兵李成梁所擒,今个下午就要押进京城。
京城的茶馆曲苑,就算那些平日里最能稳住的气老爷们,一个个也是眉飞色舞,掩饰不住脸上的神情。
多少年了,自从宣宗皇帝之后,咱大明一直都是被北面的鞑子压着掐。“土木堡”之变,误了多少军功世家的子弟不说,甚至把一个英宗皇帝都赔了出去。
几年前萧大学士以一文士领军毁了板升,大同总兵刘汉又在黄河峡谷大败俺答,虽是大快人心,似乎朝廷对北方的武功有了上升的势头。
可转眼之间,辽东军出关的三万人马又折了两万,就连领军的总兵官都被鞑子砍了脑袋。曾经在板升大发神威的萧大学士也蔫了,不但力主要和鞑子和谈,还要每年赔上几万两银钱去养着鞑子。
萧大人的口碑,虽是没得说,朝廷上下的人都仰望着,可偏偏就做下这么挡子个糊涂事儿。士可杀不可辱,萧大人,昏招,年纪不大,怎么也糊涂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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