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用晚膳的时候了。 ”严嵩看了看窗外,见已是金乌西落,桂华初悬,“黄台吉将军若是不嫌弃,便就在府中用饭吧。 ”
“那……就不客气了。 ”在蒙古人的词典里,本来就没有客气这个词,况且黄台吉今个来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和严家多亲近些,若不是顾着汉人的礼仪。
他早就迫不及待的点头叫叫好了。
“东楼。 你陪着两位将军去正厅稍坐,我去换身衣服。 稍后就来。 ”严嵩适才刚进了门,便就来陪客,眼下还是穿着身官服。
“是。 ”严世蕃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说了声请,便陪着黄台吉和兀慎打儿汉往正厅而去。
“爰采葑矣?沫之东矣。 云谁之思?美孟庸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
几人正前后走着,忽然听到一边地侧花园里,传来一阵飘渺的歌声。
歌声的音量虽然不大,可是仿佛是从云雾之中飘扬出来一般,又像是一粒粒雨珠从天而降,落在了玉盘之上,发出一阵阵“丁冬”的响声之后,四散开来。
黄台吉的脚下地步伐,像是突然被钉住了一般,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礼仪,禁不住转头向花园里望去。
虽然他不知道那女子唱的是什么,可是只这声音,听在耳里便犹如天籁一般。
严世蕃自然知道花园里的人所唱的便是《诗经.桑中》,也知道唱歌之人到底是谁,他不禁微微皱了下眉头。
此时月光尚淡,又隔着一丛灌木,黄台吉只能略微看见树丛后地一抹素影,却是丝毫看不清模样。
失望的回过身来,却见严世蕃正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尴尬。
“严家不愧是大明第一世家,信手拈来便是绝技。 ”黄台吉呵呵笑着,掩饰着自己脸上的神情。
“呵呵,请,请。 ”严世蕃自然不会去和黄台吉深究,也笑几声,继续引着黄台吉向正厅而去。
当天的饭菜,不可谓不丰盛。
金黄色的烤鸭,冒着“呲呲”的热气;鹿茸片加上鱼翅、海参、干贝三种海味制成的鹿茸三珍,只闻上去便是鲜香浓郁;还有依着黄台吉的口味准备地宫廷奶酪,浓、稠、凉、细、滑、香、甜”,用细瓷碗盛着,倒过来还能做到纹丝不动、一滴不洒,比起黄台吉在草原上吃过的还要更盛一筹。
可是不知为何,黄台吉把这些美味吃在嘴里,却总是觉得索然无味。
“老夫不胜酒力,先回房歇息去了。 东楼,你多陪两位将军几杯。 ”严嵩毕竟年纪大了,喜欢清净,略陪了几杯酒,由侍女陪着先退了下去。
严世蕃站起身来,送着老父离去,一双眼睛,却又直盯着黄台吉。
自从刚才他听过那一阵歌声之后,便是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严世蕃一边看着,一边在心里悄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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