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儿,救我!”我转过身来,他在一堆蝎子里痛苦地挣扎,等我冲到他面前,快触到他手指时,又是一堵黑墙。他凄惨的哭喊四处回荡,我像一只无头苍蝇,东蹿西撞,我要救出夫君,不能让他受苦。
那黑鸦鸦压过来的是什么?终于看清了,是箭雨。我幻化出很多稻草人,箭全部插在上面,随后一起化为乌有。
我继续向夫君走去,没料到走进了火海,哔哔啵啵熊熊燃烧着,伤口长出的新肉奇痒难忍,我扯掉衣袖,狠狠地用指甲挠过,白晰的手臂上立马布满青紫血痕,心底狂热得要死。
“救我,救我。”夫君的叫声越来越微弱,我试着跃出火海,却是我到哪里,火在哪里,甚至我到半空,火也跟到半空。我们魅只能飘到半空,上面是神界,我们无法逾越。不逾越,便逃不出火海,夫君已危在旦夕,我管不了许多,再向上一跃,被神界的结界重重劈了下来,像被雷电击中,全身发麻,摔在地上。
哪有什么火海?哪有什么夫君?我中了黑怪的迷窍阵。他过来把手压在我头上,我仿佛被一座高耸入云的巍峨山峰压制,动弹不得,我感觉到我的脚钻进了泥土里,不多时,泥土没过腰、胸、脖子……
种猪举着开了手电筒的手机走过来,拿着灭火器砸在他头上,“我是男人,有什么事冲我来。”
黑怪捏住他的脖子,把他提在半空。他用八卦镜对准黑怪,黑怪抢过去捏得粉碎。
眼看他要断气了,我用尽力气冲出来,狠狠撞向黑怪。
他扔了种猪,种猪挣扎着站起来死死抱住他的背,他驼着种猪,飞起一脚踢到我心口。惨了,污秽咒要挤爆炸了!一定会把我炸成碎片。陆判哥哥,我要死了。
只听到连声惨叫,黑怪的踢我的那条腿正在冒烟,浓烈的烧焦猪毛的味道薰得我喉头一阵咸甜,陆判哥哥千叮咛万嘱咐,我的血,不能洒一滴,于是,我把它吞了下去。
种猪还趴在黑怪背上,见我站不起来,爬了过来扶我坐起来,“女魔头,我们都活着。”
是啊!都没死。我把双手举过头顶,抱成一个圆,眼前出现了一个隧道入口,没错,这是一条地狱隧道,通往维兴省长慕市林府。
黑怪瘸着腿靠过来,我将种猪推到隧道入口,催道:“赶快进去。”
他必须自愿进去,否则隧道会立即幻灭。
“黑幢幢的,往哪里进?”他急躁不安地问,大概也感觉到了危险。
我紧盯四周,简洁地说道:“向前一步。”
他抱着桐儿进去了,我也赶紧跟上。
“岑儿,不要走!”
忽然,听到有人唤我,是夫君的声音!我倏然回头,又听到唤了一次。然而,除了黑沉沉的夜,四处悄然无声。
种猪从隧道口探出头来,急促地问:“女魔头,怎么还不进来?”
我思量了两秒钟,坚定地说:“你们先走!”
“不,”他大声喊道:“要走一起走,我绝不会丢下你的!”说完把我抱了进去。
隧道口闭合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夫君,他默不作声站在我面前,那阴郁孤寂的神情,那高高的四方髻,那打满补丁的破棉袄,和一千年前一模一样。
我按着狂颤的心坐下来,幻境,绝对是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