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憎恶,可以无礼,他却不行。他有些心虚,毕竟正在泡人家儿子,还要把人家儿子锁到身边当媳妇压……
蒙将军听他恭敬地称呼自己“伯父”,直如女婿见老丈人一般,面皮骤然黑得可怕,声音却是平板依旧,听不出丝毫情绪:“你和那臭小子住在一起?”
蒙将军其实一直都没有刻意用气势压迫李其穆,对他而言,李其穆还不够资格。他只是简简单单地看一看李其穆的形貌、举止、言谈,审视一下这个年轻男子凭什么能被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的蒙大志捧着当宝,甚至不惜为了李其穆去将蒙湘涛的胳膊打断,还与他翻脸,放出狠话威胁。
不刻意,意味着不主动压迫,也不主动收敛气势。蒙将军在现实中杀伐果决,眼神能吓哭新兵,再被游戏放大许多倍,光是那种无形的威压,就足以令人胆寒,足以看清李其穆是什么德性。
李其穆也是头皮发麻,僵直着身体,恭声坦白:“是的,我们正在同……一同住着。”他差点说“同居”,中途急忙改口,生怕刺激蒙将军发飙,从蒙大志寥寥数语中就可知,这蒙将军绝对不是好对付的。他以前还诅咒这老头早死来着。
蒙将军阅人无数,怎会听不出他本来想说什么?脸皮又黑了几分,负手又问:“他枪伤如何?怎么没去医院?”
李其穆便知自己二人的行踪,至少被蒙将军监视了几分,难怪蒙大志有时候和他一起去买菜,偶尔会漫不经心地往四周打量,再撇嘴嗤笑,心念电转间,垂眸道:“蒙大志被子弹射穿肩部,回到住所时,已经发起高烧,让我去给他买药,我不知什么对症,买了一大包让他挑,他吃药后就睡了,坚持不去医院,说……丢人。”
蒙将军脸上这才闪过几分沉怒,又问蒙大志与他住在一起时,平时怎么生活。
李其穆本以为会受到羞辱,或是被强迫离开蒙大志,却没想到他问来问去,问的全都是蒙大志生活中简单平凡的事情,小到蒙大志的饭量,大到蒙大志的跛脚,全都细致问及。
李其穆不作掩饰,直说蒙大志买菜做饭,洗衣拖地,做家务,照顾他的起居,并且还要接送他上学,跛脚已经好了大半,整天锻炼不断,饭量如牛,身强体健……
蒙将军听到前半段脸皮铁青,听到后半段却沉眸恍惚了下,半晌都死盯着他没说话。
李其穆垂头不语,心跳怦怦,手心里直冒汗,只自想着:“赶紧放我走,狼牙知道我来这里,要让他来,事情就大了。”
蒙将军目光往他身体扫了几眼,以为蒙大志每天抱着他压着欺辱,再想想蒙大志肆意妄为的秉性,便将他当做用色相暂时迷住蒙大志的人,对他更增几分淡漠至极的不屑之意。
蒙将军却浑然不知自己想错了,在他面前嚣张森狠,命都不顾的蒙大志,在李其穆面前却如同被驯服的野马,只要李其穆不碰触蒙大志的底线,蒙大志当真是犹如活体玩偶,任凭李其穆摆活,顶多挥着健壮的胳膊怒声嚷嚷,哪敢动李其穆一下?
蒙大志,再也不是当初刚与李其穆相遇时,拿着匕首逼压在李其穆脖子上,毫无顾忌地割破李其穆的皮肤,强迫李其穆当他新兵,让他“训练培养”出个辅助角色的家伙了。至少在李其穆面前,他不知不觉中,早已前后判若两人。
蒙将军不知,隐约沧桑地叹了声,转身走回案台后,又问:“大志炒的菜好吃?他常做辣子鸡给你吃?”
蒙大志已经冲到圣者殿堂大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