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发上怔怔地躺了一会儿,蒙大志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突然回神,转头看看四周,一跃而起:“得,那小子下课之前,哥得再添点儿大件的。”嘀咕着穿上衬衫,扣上纽扣,弯腰穿上鞋袜,又去洗了把手,才开门晃晃悠悠地大步走出,哼哼唧唧的,也不知在唱什么调子。
李其穆上课时强硬性的不去想蒙大志,但还是忍不住数度翘起坚毅的嘴角,坐他旁边的陈飞终于忍不住,低声笑他:“喂,什么高兴事儿,说出来我难过难过?不会是嫂子来看你了吧?你都快笑出花儿来了。嘿嘿。”
李其穆沉沉低笑:“是他来了,我的春天终于到了。”
陈飞一怔,继而双眼放光,有些雀跃:“带给咱们瞧瞧?不,是带着咱们拜见拜见?”
李其穆微微摇摇头,目不斜视地看着黑板,幸灾乐祸:“老师在看你。准备好回答问题吧。”
陈飞微惊,这是货币金融学课程,老师严谨严厉,不可糊弄,忙回过头认真听讲。
李其穆轻轻笑笑,踹开脑海中时不时跳出来的、蒙大志敞着怀、斜靠在窗棱旁冲他痞笑的身影,刚要继续记笔记,突然手机震动,拿出一看,是二舅。他微蹙眉头,按下挂断,回短信道:“二舅,我正在上课听讲,中间休息时给您回过去。”那边就没声了,连短信都没有回复。
李其穆也不多想,收回心思,专注下来。
等课间五分钟休息时,李其穆立即出去打电话。但张廷生那边始终无人接听,李其穆暗暗蹙眉,又打两回,都快要上课了,电话才被接听,那边传来嘈杂的噪声,以及沙哑的声腔:“其穆啊,二舅在火车站,太吵了,没听到你打电话,你二舅妈闹喝药,二舅得赶紧买票回去,你……”
李其穆听得无语默然,又说两句,便道:“二舅,我马上要上课,您上车后注意安全。”
挂上电话,面无表情,有些同情二舅,他是个好人,但是老实懦弱,大事小事都被妻子制得死死的;偏生妻子不是善茬,又不太懂礼数,结果祸害得亲戚都不得安生。真搞不清楚当初外祖怎么同意他娶这么个媳妇。
第二大节下课,已是中午。
下课铃刚刚响起,手机就准时震动起来,像定了闹钟似的。
李其穆拿起一看是蒙大志,险些条件反射地接听,转眼瞥了眼周围同学,才麻利地收拾书包,拄拐离开教室,接通道:“喂?我马上过去了。”
蒙大志有些气喘吁吁,嘿笑道:“哥在你教学楼下,你出来就能瞧到我。”
李其穆一愣,惊喜感觉涌上心头,黏糊糊的,低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课程表?”
蒙大志嗤然不屑:“哥是谁?官二代!小小课程表,你学院文秘亲自打印奉上的。”他的不屑有些冷嘲和肆无忌惮,全不像往常跟李其穆说话时那般吊儿郎当的善意戏谑。
李其穆皱皱眉,转过话题说:“我正有话要跟你讲,先前……我一时激动,忘了说。”
蒙大志立马嘿笑,并无多少暧昧,反而像是哥俩一起做了坏事后的调笑:“哥也挺激动。甭说这个了,你快点下来,哥刚买了一辆宝马,崭新锃亮的,专程开来接你,以后你上学放学,哥专车接送!”
李其穆惊得挑眉:“你哪来那么多钱?租房子我要出钱你不让,转头你又买了车?”
说话间已经在人群中快步走到楼下大门,凝眸一扫,一眼在人群中找到蒙大志的身影。
那家伙身板儿精壮,衣扣整齐,正斜靠在一辆崭新的宝马轿车前头,被好车一衬,衬衫长裤登山鞋,一色的特种兵夏装,精干利落之余,竟显出几分雅痞风范来,惹得学生们纷纷侧目。
李其穆这才真的惊到了,原本还以为蒙大志是闹着玩呢:“你,”顿了顿,站到门畔石柱一侧无人处,对着手机笑叹,“你买它做什么?留着钱,咱俩以后买房子养老多好。这辈子长着呢,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多。”
蒙大志也看到了李其穆,瞥李其穆一眼,又回过头冲着对他行注目礼的男女大学生们挑眉轻笑,摆摆手嚷道:“赶紧走,别挡道儿。”然后对着电话道,“这群傻孩子,都看傻眼儿了!”
他说话也不收敛声音,惹得十几个人同时面露微怒,却无人敢对他质问。
李其穆失笑:“你也太嚣张了。”
蒙大志蛮不在乎:“哥就嚣张了,谁能咋滴?瞧瞧哥帅不帅?”短发浓眉,麦色肌肤,阳刚面庞满是戏谑笑意,一手抱着膀子,一手随意大方地举着手机,众目睽睽之下爽朗不羁。
李其穆愣了愣,忽然不自禁地拿刘祯与他对比,若说刘祯是坚强的爬山虎,蒙大志只怕就是落地生根,除之不尽的铁蒺藜。明明心里头有那么多苦恨,却还活得如此肆意盎然。
“帅!”李其穆心里头像有团火在烧,肯定地说,“谁都没有你帅!”脸一红,低声调戏道,“难怪你能把我迷得找不着北。这会儿,光看着你笑……我就又硬了,你说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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