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呻吟。
“你还能再幼稚点儿不?”
李其穆蓦地转头,忽略掉被吓傻眼的年轻女人,看向趴在地上闷哼的蒙大志,脸上又青又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心疼的,猛一起身,大步走过去,抬脚就往他宽厚的脊背上踹,“说话!你还能再幼稚点儿不?”踹得也没舍得使劲儿。
蒙大志其实没摔怎么样,他前扑动作真是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全身筋骨肌肉在前摔的刹那,如同猫儿落地,臂膀看似轻轻一撑,其实什么力道都缓冲过去了。摔完装模作样地吆喝呻吟两声,才后知后觉地难为情,暗暗咬牙,也觉得自己傻不啦叽儿的,真是丢份儿!以前的精英风貌都到哪儿去了?
蒙大志想要爬起来,却冷不丁被李其穆走过来踹,哪里敢硬抗?忙配合地被踹得扑通跌回去,这下子撞到下巴,当真疼了,他吸一口凉气:“别,撞下巴了,差点儿咬了舌头。哎哟,你还踹?成,你踹吧!”
说是这么说,却趁着李其穆一顿之间,矫健地翻了个身,手掌撑地,猴子似的灵动站起来,潇洒地摘下墨镜挂在衬衫兜里,拍拍身上的衣裳,挑眉勾嘴地向李其穆嗤笑:“小兔崽子,真狠心呐你!消气儿了没?”
李其穆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疯疯癫癫的,都赶上刘祯了!”
蒙大志面色微变:“刘祯是谁?他也对你这样儿?”
那年轻女人看得开了眼界,张大了嘴巴看看蒙大志又看看李其穆,这时终于反应过来,恍然道:“哦。”转眼就见蒙大志冷然森狠地瞪她,她一个激灵,忙捂住嘴巴,也不选餐具了,转身一溜烟儿地逃没了踪影。
蒙大志愣了下:“这么快?”又转头,抱着膀子,似不在意地皱眉问,“刘祯是谁?”
李其穆没功夫管闲人,想起来蒙大志不知道刘祯的游戏身份,就简单道:“胡汉三。”
蒙大志一皱浓眉:“他现实里也整天缠着闹腾你?以后别鸟那二货!他住哪儿?”看样子,似乎是打算去以武力值恐吓一顿。这就是个流氓痞子!李其穆心底哪还气得起来?
李其穆心里跳动不停,脸皮神情却不怎么好看。他以前还为蒙大志的“吃醋”而暗暗欣喜,现在却理智下来,心道:暖炉,暖炉,他这占有欲要是有一半情爱成分,我少活十年都行!
他把选出来的碗筷勺子平底锅等物都放进购物车,起身道:“推着,走。”率先拄着拐杖往床褥区过去,要去选两床被褥和两面床单,出租房里连凉席都没有。
蒙大志板着脸一个敬礼:“遵命。”心底有些无奈和丧气,眼看李其穆对他比先前还冷淡三分,完全不像没“决裂”之前那样纵容他,不由暗暗咬牙,没走几步,就忍不住,以极不耐烦的语气低声问,“小子,我说你到底要闹成啥样儿啊?没完没了了是不?你就说一句话,哥怎么样,你才能忘了以前那几句浑话?”
李其穆突然怔了怔,他不得不承认,有些话,说出来伤了人,就在心里头划下了刻痕,你不在意,它会迅速消失,你若是在意,它就在心里头加深凝固。不是大度不大度,包容不包容的问题,而是你越是在乎就越是忘不了。蒙大志骂他的那两句脱口而出的话,他恐怕这一辈子都留在心里头了。
“别说这些,我真没生气了。耽误这么长时间,咱们赶紧的。”
李其穆沉默了下,就抬头笑,浓眉黑眼笑得跟以前一样阳光开朗而且英俊逼人。
蒙大志深深看着他,觉得有点晃眼,转回头,咬牙搓搓脸,推着购物车不吭声地走。
李其穆买东西向来挑选快速,二十来分钟就把购物单上各类所需之物买了个遍。眼看东西太多,他就把被褥、凉席、枕头、电磁炉等等大件的货物委托给超市运输关口,填了单子,交了钱,请他们送到出租房里去。
早上买这些东西的人少,李其穆和蒙大志各自大包小包地拎着走出超市的时候,刚好还可以搭上给他们送货的车。
路上李其穆早就抛开烦心事不想,坐在座位上抱着双臂沉吟思考以后的生活。
蒙大志只当他还在生气,实在受不了这种绵绵絮絮的烦心事儿,有心也生生气,却生不起来,而且他自己理亏愧疚得很,就挑话头来试图引李其穆高兴,奈何李其穆只是像看陌生人似的看了他一眼,就又回过头去。
蒙大志心里头发凉,颇不是滋味儿,到了楼下,就和那些超市工作人员一起搬东西,也不坐电梯,蹬蹬蹬扛着被褥、凉席、台灯、电磁炉等物往楼上跑。
等东西放好了,超市工作人员离开了,两人又默契地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规整了……
蒙大志满头大汗,瞅瞅李其穆,见他拄着拐杖站在窗前看阳台,似是出神,不禁龇龇牙,一边想怎么解决这个“疙瘩”,一边热得又解开衬衫三颗扣子,抓着衬衫衣襟呼扇。然后一低头,看着自己两块方正厚实的胸肌,还有六块轮廓明显刚硬的腹肌,心中一动,耳根子慢慢红了。
蒙大志顿了下,按下难为情,暗暗吁了口气,漫不在意地踱步靠近李其穆身边。
“咱该买个冰箱,再买个洗衣机、电视、电脑啥的。还有空调,你不热?瞧把哥给热的,成水兔子了。”蒙大志浑身气息滚烫,站在李其穆右边,右侧着身子斜靠在窗前,右胳膊肘撑着窗户棱,左手抓着已经敞开七八分的衬衫胡乱呼扇,眼珠子直瞄李其穆神态。
作者有话要说:此时才真切明白,什么叫做“量力而行”,承诺了诺言,完成不了,自己丢尽了脸,还让别人失望。
惭愧了,以后尽量履行更新诺言吧,总不好朝令夕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