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唐连续表明自己没有事情,但李其穆记得之前在酒店里看到的血迹,便知道老爸那话有安慰老妈和他的成分;就像他本人,刚才走出警察局后,表现出来的精神不济并非完全虚假,他在游戏里面失去两指,下线后就微微有些虚弱,只是并不明显而已。
“爸,你和表叔有商量吧,现在要不要给表叔打个电话,告诉他咱们去哪家医院?”
出租车中是明亮的。但离开亮如白昼的警察局,驶入路灯挥不去黑暗的夜,再转头看着车外,就有种很微妙的没入黑暗的恍惚。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多了。李其穆想起狼牙,不知那家伙是不是还在“泡妞”?
李唐正有此意,对张廷琴点点头:“现在告诉他吧,就去市医院。”
张廷琴一直无声,只温柔地揽着李唐的臂膀,此时依顺地松开他,取出手机来拨号码。
那边过了片刻才接通,还能听到两男一女锲而不舍的叫嚣。张廷琴对霍正强说了医院名字,霍正强心领神会:“嫂子你放心,我会安排人过去。还有,事故发生的地方没有摄像头,只是巧合,再往上往下都有监控,我已经派人去取了,很有可能得到当时的画面。”
张廷琴打电话时,是把手机放在她和李唐之间的。李唐听到这里,轻轻点了点头,神态放松了很多。
遭遇这种麻烦事,李唐的愤怒可谓刻骨深厚。只不过,他虽然没太高学历和太多才华,但毕竟当了多年小部门经理,给公司谈生意时,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早就磨练出不动声色的本事,所以才没有与那三个泼皮争执。
他没有还嘴争执,却不代表他任人拿捏。他是一家之主,是一个女人的丈夫,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他是顶梁柱,他要是软弱下去,那么一家人谁还能强硬起来?他必须把应得的讨回来!
“告诉其雅和其仲,给他们同学过完生日,回家后别出来乱找人,咱们过会儿就回去。”
李唐又吩咐着。
“嗯。”李其穆应了声,掏出手机,简短地叙述了下,没有详说。
挂上电话,赶到医院时,医院门口已经有一名警察小伙在等了。
在那名公事公办似的警察开路下,他们三人进医院挂号,再请医生给李唐解开纱布,对伤口小心消毒和清洗,又听从医生建议缝合了两针,接下来上药和包扎,最后进行全身检查。
张廷琴看到李唐额头少了小块皮肉的伤口,心疼得手直抖,眼泪直掉。
李其穆也杀机更深,牙关咬紧,胸口闷闷,脸色很是难看。他如今对各种伤势司空见惯,一看就知道有人要用钝器砸击老爸头部,老爸躲闪时被钝器擦伤。幸亏老爸身体强健,反应也够灵敏,如若不然,此时不用装,当真要躺进医院了!
“还说不要紧,只是擦破皮,有这么擦破皮的吗?酒店里的血,是你流的吧!”
张廷琴扶着李唐走出时,低着声音说着,手指在他腰间轻轻掐了两下。
李唐还在装虚弱,享受老婆的体贴,此时连忙温声求饶,说全听老婆的,以后再也不敢隐瞒什么了。张廷琴被他甜言蜜语哄得脸红,悄悄往后看李其穆,见李其穆落后几步似乎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他们,才轻抿嘴唇,没好气地嗔了李唐一眼。
李唐全身无碍,的确只是头部受了些擦伤,但医院在警察同志的关照下,愣是给他开了脑震荡、眼球微血管受创等大大小小的症状。全都记录在案,由神情严肃的警察同志收着。
他们没打算住院。理由么,明摆着,家里因为大儿子一年多前的车祸,早已负债累累,现在大儿子要读大学了,另还有一双小儿女在读高中,哪有钱来住院啊?这些“实情”都已经记录在案了。
李其穆落后几步,倒不是为了避嫌,而是当真在想事情。
之前他担忧老爸,没来得及细思。现在老爸没有什么状况,这场事端老爸和表叔也明显早有安排,用不着他操心,他放下了心来,不禁想起在警察局中,暴怒愤恨时,手心一闪而过的灼热。
――不像是我的幻觉,是怎么回事?
他仔细回想当时的感觉,突然发现有些莫名的熟悉。
就像,当初他三十多级时。
那时一个人孤独地在游戏里思念狼牙,拼命地在深山中磨练身体。偶尔停下来休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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