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顺从,坐到他的双腿上,额头贴在他的颈边,落泪无声。
东野承欢望着桌上那两张百元大钞,觉得无比亲切,无限感慨……钱哪,真是个好东西啊……
工地破例为他这个临时工免费提供一套工作服。别人一套要扣一百块钱,大概看他干活很不错,想长期留人的意思。
东野承欢满心感激,干活就更卖力了。
那件白衬衣晶晶搓洗了八遍,总还是洗不去铁锈的痕迹。晶晶洗着洗着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喊:“我想回农村!我想回农村!……”
仿佛她便是来自农村,牵着她妈替她喂了二十多年的狗,流浪到了这座城市。
当一切进入轨道,时光没有波折,就会显得匆匆,像在流逝。
转眼东野承欢已经在那处建筑工地做了二十天;
二十天,恍如已过的昨日……
东野承欢已经完全熟悉他这个层面的工作流程,工长发现他不仅干活机灵,而且人很聪明,又是有知识的人,于图纸方面很有天赋,就有意培养他往技术型人才方面发展,以图大用。
这无疑,对东野承欢来说是一个好机遇。
这天中午,晶晶突然跑到工地来找他,车子不过刚刚停稳,她打开车门就往工地里冲。工地安保人员慌忙拦下不让她进大门,工长一眼知道那是某人的女朋友,就允他出去看看,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到了门口才知道,原来晶晶无意中在手机上看到了一则本市的头条新闻,说是一新开发的别墅小区建筑工地上,因一塔吊控制系统接线不当(上说是一半吊子电工非法操作,接错了倒顺控制开关的接线柱),吊臂才一起吊,甩臂就顺向旋转停不下来,塔吊师傅没遇到过这种突发状况,在上面都给吓尿了,就差没拉在裤子里面。手忙脚乱之下更不知该如何控制。直到有人切断塔吊配电箱的电源。
但一切,为时已晚。
吊钩上吊着一捆下好的钢筋段,正是给现浇板屋面工作人员上的非承力螺纹副筋,由于吊臂旋转过速所产生的离心力过大,钢筋从已经偏拉的捆索中被甩脱,箭矢般从高空撒落;又由于这座塔吊位于工地的边缘地带,离工地外的大道很近,一部分钢筋段飞出工地安全围墙……恰巧一辆敞篷小轿车从下经过。
车上一对情侣,正赶去拍婚纱摄影……最后一刻,新郎用身体护住自己的新娘,数根圆珠笔粗细的标枪从天而降,穿透新郎身体,又穿透新娘的身子,洁白的婚纱变成了红色……
晶晶一边哭述一边死死抱住爱人的身子,死活不肯让他再回工地去干活,哭成了泪人。搞得好像他一回去那塔吊就会失灵。
东野承欢抱着她,紧紧抱住,不住地亲吻安慰,晶晶在爱人怀里更怕得不行,如同一个寄生生物一般攀附在他身上,说什么也不肯下来。他没有办法,只能现场交了安全帽,工长表示理解,说下午下班的时候你来拿这半天的工资吧。东野承欢知道规矩,日工不干满一天等同于旷工,工地临时不好抓人,又如何好意思来拿钱。
就这样,东野承欢又失业了。
第二天是周末。
上午九点多,晶晶陪着东野承欢到小菜市场去买菜,当她把这件事说与乔莎莎,以为乔莎莎肯定要笑她神经过敏;但她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的男朋友,略作思索的样子,从摊后走出来把他们两个叫到一旁,说:“如果你不嫌丢人,可以到市场来卖菜,既安全起码也能挣个白领工资”她见二人虽没立时表态,却也并没有什么负面反应,又说:“我旁边摊位快到期了,不想干了,要回老家养猪,如果你们愿意干我可以提前把它盘下来”她刻意用了你们这个称呼而不是‘他’,意在‘划清界限’,免得这丫头敏感病犯了。
东野承欢已经无心计较什么工作类型之类的东西了,连工地小工都干了,卖菜还能有什么。只是他和晶晶心里都很忐忑,对摊贩这个行当,东野承欢是一窍不通,虽见惯如常,也只是从所见或亲历的唇舌交锋中接触到摊贩们的心理层面,稍窥皮毛,而对于行业规则或潜规则之类则完全无从得知。再而年青人的自尊心难免作妖作祟,这一点乔莎莎是过来人,最有感触。
乔莎莎看出晶晶是对‘安全’两个字动了心,‘挣个白领工资’还在其次,但看东野承欢的神色,犹犹豫豫的,眼神恍来晃去的没个定向,明显脑子里思绪较晶晶这丫头要纷杂得多。
乔莎莎也只是提个议,至于做与不做,还在这‘小两口’商量。当然,她起这个意,一方面是出于好意,毕竟同行是冤家,少一个竞争对手也就意味着多一份生意;但明显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自有新萝卜顶这旧坑,与其让别人顶上,不如自己人来做(对于他这家伙,她现如今已经不怎么把自己当外人了)。
作为乔莎莎这么个大龄剩女来说,她甚至想都没想就动了一点点隐而未现的小小的歪心思;人类第二高明的骗术莫过于此——连自己都骗,睁着一双大眼睛就能把自己也兜进去。
这也许,将为一粒种子提供给养的沃土——这种子名字叫“隐患”。只不知这事一旦促成,于乔莎莎而言,会不会将是‘一箭双雕’、‘一举两得’、‘两全其美’到最后‘举一……‘返’三……’,都还难说。
莎莎姐让他们回去考虑考虑,结果如何到时候知会她一声。
晶晶回去和这家伙怎么个商量法儿,乔莎莎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一件事——自己失眠了。
精神亢奋了大半夜,在床上反来覆去睡不着,一阵阵燥热,掀开毯子就冷,盖上就要冒汗,端得是烦死个人。脑子里反反复复就一幅画面——两个摊位,一男一女;女的叫乔莎莎,男的叫……
然后这一男一女开始言语调情,后来发展到动手动脚。就像瓜果一步步成熟,……然后就不可描述了。
一开始还未到不可描述处,莎莎的心就已经‘嘭嘭、砰砰’地跳个半死,白晳的脸霎间红得像猴屁股。几番泛过海棠红,这熟透了的姑娘脸皮儿就皮实了,胆敢继续往下想了……结果一但突破了不可描述的底线,体内积蓄多年的热火就喷发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满脑子里野马驰骋,纵横肆虐,把姑娘原封未动的身子折腾得那叫一个惨,觉就更没得睡了。
更可怕处,自己竟不由自主就念出了那个名字,姑娘赶紧捂紧了嘴巴惊羞个半死,惶恐地看向卧室房门;
明知安全,还是不由得贼人胆虚,生怕门‘砰’地一下就被某个愤怒的、一脸凶神恶煞的女孩一脚给踢开了……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完全陷在了臆幻里,乔莎莎更切身地经历了一回‘一箭双雕’、‘一举两得’、‘两全其美’,直到交换戒指,洞房花烛;
举一……‘返’三……
常识中,人常在恶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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