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劳和焦切使她无法集中精神好好开车。前轮两只车胎都爆掉了,她惊魂不定,胸口兀自起伏得厉害,从来白里透红的脸,此时只剩下苍白和憔悴。
头抵着方向盘,她喘息难抑。她想大哭,心里止不住又在呼唤着那个名字……不停呼唤那个名字。
就在她心绪还未得稍宁之际,忽然道路两旁突起异声!
惊恐产生的条件反射中,她只来得及把头抬起,车门两侧窗玻璃噼里哗啦就被钝器捣碎了!
“打劫!”晶晶里面立即清晰无比闪现出这个念头!
脑中如此之快就作出判断,这要归功于她从小就受训的自我保护法。因为家庭背景之故,她从小就接受过这方面的各种训练,比如各种防狼器的使用,如何面对绑匪,以及如何利用一切手边可以利用的东西在危急关头实行自卫等等。
下意识中,她随手拔下车钥匙攥在手里。
这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一只大手已伸进破窗内探摸车门把手,她毫不犹豫举起车钥匙,照准那只雄性的胳膊,狠狠将钥匙的金属尖端锥入那条雄壮的血肉之肢!
“哦!”
不意之下,那只手吃痛中如突被火燎,立即缩了回去,同时嘴里大骂:“干他娘!这婊子好野!”而就在副驾驶一侧车门被另一人打开的同时,晶晶的左手已从驾驶座底一侧熟练之极地抽出一只纤细的银色铁钎。此际那人半个身段已钻入车内,顺势把住了她的右肩,并试图捉住她的右手以擒拿手法将她治服。
今晚,有财劫财,无财劫色!
“臭婊……!”那个‘子’字尚还没有出喉入世,不料大意害己!眼看这小婊看似柔弱无骨的身子倒向自己,未及得意之时,冷不防胸口突然一股锥痛!
“哦呀!”
那人一声吃痛怪叫,条件反射之下挺身就往后退。然其人大半个身子已在车内,只这一挺一退,刚巧‘嘭’地一下子车门洞上正好缘卡中颈椎。那人双眼霎时一黑,出师不利的当儿,竟差一点把自己先撞晕了过去。
强定心神的晶晶‘啪达’按开安全带扣,手扳门把,咣地一下踹开车门。好巧那不冤不白挨了一钥匙的劫匪再扑上前还没有到位,一扑之下正赶上车门突开到一个巧妙的位置,就听一声‘喳’的令人牙痒的异响,那人头、鼻、嘴及第一性征处,不偏不倚正被车门棱一切而中——杀猪也似的惨嚎声中此匪痛苦后仰倒地,身子触地之时已痛蜷成团。
所谓大意失荆城,偷鸡不成蚀把粟!四名劫匪中的两名先头还没有占着什么便宜,居然莫名其妙各自先吃了一遭大大的暗亏。
后车门两人见两位同仁一个痛苦倒地,一个手捂着胸口晕头转向,吓了一大跳,待看清车上冲出来的竟然是一个貌似纤弱的清丽女孩时,更是大为骇异。
那女孩冲下车来便即抡起手中的银色细杆,啪啪啪啪就往倒地仁兄身上招呼,下手之狠,一时吓阻那完好二人脚步,手持长柄砍刀竟不敢欺身上前。那女孩明显受过这方面训练,每一杆尽往手脚关节各路招呼。
女孩的尖声大叫完全湮没在地上之人杀猪般的嚎叫之中。
独虎一发威,周遭皆病猫!待猪叫渐息,女孩脚踏猪身,一手提钎扫指无伤二匪,大声娇喝道:“哪个不怕死的上来!老娘叫他有来无回!”
其实,这是晶晶第一次把训练用于实战,至于‘哪个不怕死的’那段,她是从电视里学来的,属于现学现卖。
两个匪徒真给她吓唬住了,手中有刀竟没敢造次。他们倒不是怕‘死不死,娘不娘’的威吓,他们所忌惮的是她手里那根银光闪闪的铁钎。
这小婊吃过几两干饭,看看地上喘得像瘟猪的带头老大就知道了。
这四匪也算是资深劫匪了,长年流窜做案,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屡屡得手,不想今夜竟阴沟里翻了贼船。
而且把船顶翻的还不是长鲸,而是一条小美人鱼!
那名自伤颈椎的劫匪第二还在头晕目眩当中,哇啦大吐,看来撞得不轻。但狼就是狼,伤好了还会跑去偷吃羊。晶晶一想到匪人劫财哪有不劫色就又怕又恨,她最恨的就是欺侮女人的畜牲!她趁隙飞快绕到轿车另一面,毫不犹豫扬起手中铁钎,不遗余力砸向劫匪第二的手肘和膝盖!
情势陡转,三匪、四匪不地道,见事已不可为,前两匪前程只怕就此断送在这小婊手中;便知大势已去,自顾自逃命去了。
所谓树倒猢狲散,有时候撼动大树的不一定是犀牛,也许,它只是一只美丽的花蝴蝶。
而树怕的不是蝴蝶,而是它带来的龙卷风……
一小时后警察来了,铐走了半废了的劫匪第一和劫匪第二。
专车把晶晶送去了她的城市。
一位没去现场的高大威武的男警官站在晶晶面前,问她说:“这两名劫匪是你打伤的?”
晶晶看着他的眼睛,凛然对他说:“是!”
男警官脸色突然一肃,威严厉喝:“打得好!”
晶晶看到,警官的眼睛里面有晶晶的光亮闪烁。
所谓你不仁,休怪兄弟不仗义。铁窗内的囚匪又咬出了即将进入铁窗的逃匪,事就这样成了。
只是所有过程中的人都没有注意到,晶晶尿了裤子,还差点儿拉在里面,……被劫匪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