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周全已经拿到钱了。
二审也没有了意义,那自然是撤诉就好了。
孙奕也是律者,哪能上这个当。
余邦这句话看似简单,实则是坑。
当下叫道:
“慢!陈公子还请稍候,钱虽然给了,但事不辩不清,理不说不明。现在已经结案,自然应该出具判决。还请严典隶出具府衙判决文书。”
这个文书有三个作用。
首先,这是终审文书,出了之后,此事便算结束,再也不会有什么风波。
其次,此文书才有真正的执行效力。协议什么的,终归是有风险的。
最后,只有这个文书,才能算孙奕胜诉。不然孙奕废了这半天力气玩啥呢。
有了这个文书,陈成文刚刚的给钱,就是在执行判决。
而如果没有这个文书,陈成文刚刚给的钱,回头就能说自己是借给周全的。
这种坑,实在是防不胜防。
所以孙奕必须要到一个明确的判决。
余邦不想出判决,也是因为,出了判决,他就算彻底输了。自然会增加败诉率,这会影响他以后的接客价格。
余邦怒道:
“孙兄,你真的要做的如此决绝!”
孙奕笑道:“彼此彼此。”
言下之意,你一审把我逼死,难道还想我放你一马不成?
孙奕冲着陈公子扬了扬下巴,意思很明显,你不说,我可要说了。
见孙奕这么有恃无恐,陈成文只能咬牙点头道:
“出判决吧!”
这几个字,他是咬出来的,双目赤红。
拿好判决,孙奕也不多话,拱手告别了严典隶,就带着周全和周红花就向着明理堂走去。
只剩下被气得满眼通红的陈成文和余邦。
周全和周红花也仿佛做梦一般,完全不知道官司怎么这么快就赢了。
孙奕到底跟陈成文说了什么?
这难道就是传说明理堂最垃圾的律者?
这都是垃圾,其他的要强悍到什么样子?
他们各怀心事,走到靠近孙奕的院子,却见小院中站着几个人,正在说说笑笑。
周全他们并不认识这些人,孙奕也只是恍惚认识其中一个,一细想,回忆起应该是副院正苗宾。
这个苗宾一向高傲,从不理会孙奕,今天怎么过来了。
见孙奕回来,就听一人道:
“哈哈,孙奕已经回来了,正好今天把话说清楚。”
接着就见苗宾转过身来,看向孙奕,一脸遗憾的微笑,然后道:
“孙奕,你也不要气馁,这次输了,以后再好好学习。不过丑话咱们也要先说,明理堂的红线就是两年十败必须离开。哎,你也别怪老夫狠心,规矩如此,老夫也是没有办法。”
孙奕这才想起,明理堂确实有这么一条,两年中,连续十场败诉,除非院正求情,不然必须逐出明理堂。
以他的条件,如果真的输了十场官司,想要院正开口挽留,那完全是做梦。
孙奕如被逐出明理堂,那将会成为一生都不能洗刷的重大污点。
也怪不得这个事情,能把孙奕原身气得急火攻心,直接病死了。
可现在是他孙奕回来了,那一切便都不同了。
孙奕道:“启禀苗副院正,我胜诉了。”
苗宾道:“好,你败诉了,那就好说,咱们接下来。。。什么?你胜诉了?”
苗宾本想按照接下来的剧本演,却没想孙奕竟然孙奕说自己胜了。
这一刻不仅苗宾,其他人也一下惊醒一般,开始悄悄讨论起来。
这时就听一人气急败坏道:
“你说谎,你怎么可能胜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孙奕却不生气,他拱了拱手,声音沉稳道:
“不知这位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