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朝,内廷幽僻的冷宫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主子听,又是梁采女在哭,深更半夜怪吓人的”,宫女枚青把一扇风吹开的窗子掩好。
她抱紧双肩,冷,北风顺着破旧的门扇缝隙吹入,“吱嘎”间或伴着“呜呜”哭泣声传来,在寂静寒冷的暗夜,倍觉凄惨,瘆人。
“哎”灯油没了,只好摸黑呆着,穆辛桐穿到这里,已小半年了,至于为何穿来,旧事就不提了,这是她的命,认了。
才穿来时,瞧眼破败的屋子,墙体布满霉黑的点子,靠窗一桌、一椅,皆残缺不全,油漆早已剥落,临北一铺冰凉的土炕,她正平躺在上面,身上压着褪色肮脏的旧被,从唯一伴她的忠仆枚青嘴里搞清楚状况,脑子“嗡”一声,就昏死过去。
那宫女千呼万唤,才唤醒她,瞧一眼,又昏死过去,“娘娘你不能走,老爷夫人会伤心死的”。
“谁会伤心死?除了家里的父母”,穆辛桐听得这句,极不情愿睁开眼,她本想穿回去,可看来是不成了,这宫女使劲在耳畔哭,哭得她分了神,没法子,就又回魂过来。
真真实实的冷宫,一个‘冷’字太贴切了,阴冷潮湿,几座破败的宫殿,正殿她这具身子原主叫季宝珠季妃住着,偏殿住着贞嫔,夏美人,王才人,见天哭的梁采女,还有两个头都秃了的脸有褐斑的前朝妃嫔,俱是犯了宫规,打入冷宫。
她这具身子原主在此呆了三年,贞嫔同她一道进来,夏美人时间长些,王才人就更长,呆了有七八年了,那两个前朝宫妃连自个都记不得来了多久了。
季宝珠忆起这些,灰心地想:三年,怕皇上早就忘了有这么个人,看来出去无望,混日子吧,早死早托生。
“主子,听说梁采女得罪了舒贵妃娘娘,才进来的”。
自个都沦落于此,那有心思理旁人的事,季宝珠缓步窗前,瞧了瞧外面,一片暗黑,没一点星光,思谋着明弄点灯油,冷宫里这都是稀罕物,这具身子季妃原主也算是有福之人,富贵荣华她享了,罪由自己替受了,这世间哪有公平可言。
夜冷又黑,因此歇得早,天刚一放亮,季宝珠就醒了,一动,身旁的枚青也醒了。
道:“主子,在躺会吧,大清早干冷,等会太阳出暖和点在起吧”。
季宝珠复又躺下,望着屋顶黝黑的陈年朽木
隐约清早凉凉的空气里飘送来“多情多绪小冤家,迤逗的人来憔悴煞......”,低吟浅唱,歌喉婉转。
枚青道:“主子听,夏美人又开始唱了”。
艳词小调丝丝飘入耳中,季宝珠倒笑了,这二人早晚换着班闹,倒不寂寞。
透过窗棂泛黄的窗纱朝外望去,季宝珠悠悠道:“今个怕不会出太阳了,听小德子说,今年年景不好,市面碳价奇贵,宫里都不够使,别说这冷宫了,这个冬天难熬啊!”
“奴婢在托小德子想想折?”这小德子是间或来冷宫送日常供给的。
又躺了个把时辰,季宝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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