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禾话中的讽刺意味何其明显,武茗暄的态度摆明就是纵容,可李肃仪却不再像往日那般喜怒形于色,只是继续保持着欠身施礼的姿势,似乎对这一切并不在意。
武茗暄也不着急唤起,悠然自得地捧着茶盏,感受着手中冰镇凉茶的寒意透过茶盏过到手上。她静静地打量着眼前低眉顺眼的李肃仪,唇畔渐渐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那日,皇上离开逸韵轩后不久,沈木云就带来消息,说珍妃回到水华殿发了好一阵子脾气,直到哭累了才睡下。闹腾间,似有“凭什么,一个替身而已”“只是肖似,竟也能得众人瞩目”这样的话语迸出,甚至似乎还曾提到“帝王情爱何其凉薄”之类的大不敬之言。武茗暄听完是忍不住好笑,她若是替身,那谁是正主?不过,珍妃那句大不敬的话,她倒觉得在理。可她想不明白的是,珍妃既然知晓这个道理,为何看不透呢?
再看看眼前的李肃仪,武茗暄更觉人生无处不是戏。近日来,她为避风头,借口为容德夫人准备生辰贺礼深居简出,虽少有出门,却也听说了不少,知道李肃仪近来勤学宫妃礼规。眼瞧着李肃仪眉眼间已再不见往日的小心翼翼,态度虽恭敬却不卑微,倒是让她有种士别三日的刮目相看的感觉。只是,目中那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又是所为何来?
武茗暄暗暗蹙眉,想来李肃仪还没有学会真正的后宫生存之道啊!审视半晌,她才淡淡一笑:“肃仪不用多礼。”抬手往身旁的圆墩一指,“坐下说话吧。”
李肃仪低声谢过,落了座,偏头看见武茗暄身前绣架上的对枕绣面,眸中一亮,赞道:“嫔妾从未见识过娘娘的绣品,不曾想娘娘竟有这般手艺。啧啧……这百合花可真是栩栩如生啊!”
武茗暄懒得与李肃仪虚应,淡淡看她一眼,端着茶盏自饮。
李肃仪讨了个没趣,面上笑容到底还是僵了一瞬,小心地窥视一眼武茗暄的神色,才讪讪笑道:“二十六是容德夫人的生辰,娘娘准备送什么贺礼呢?”
武茗暄捧高茶盏,遮住了微蹙的眉头和狐疑的目光,移开茶盏时,已换上一副笑颜,抬手往绣架上一指:“啰,你瞧着可行?”
适才被武茗暄晾了许久,现下见她发问,李肃仪不但不觉尴尬,反而喜笑颜开:“行!娘娘亲手绣制,怎能不行?”一句讨巧的话赞完,又自发自动说道,“娘娘是知晓的,嫔妾出身微贱,许多事儿都不懂。眼看着容德夫人生辰将近,嫔妾心下就犯了愁,不知该送什么贺礼好,想求娘娘指点指点。”
“指点?”武茗暄差点笑出来,侧过身子将茶盏递给青浅,捏绢帕拭嘴后,才笑着说道,“你如今已是正八品肃仪,怎可说轻言微贱?何况,你在府中时,本宫母亲应酬各州贵胄女眷聚会,贺礼一类也曾让你去置办过。这些你当比本宫更清楚,怎的反倒来找本宫参详?”
李肃仪微微垂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以前,嫔妾虽时常陪夫人出席应酬,但毕竟只是贵胄内眷,与宫苑贺礼有所不同啊!”
“生辰贺礼贵在心意,这种事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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