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茗暄面上隐隐染了薄怒,见沈木云入内伺候,淡淡扫她一眼。沈木云会意,缓缓摇头,奉上一碗果子粥,伺候武茗暄用了。
这边粥刚用完,武茗暄便厅内小坐,想着寅时之前,翠袖总要回来。
寅时将至,翠袖果然回来了,却是垂首跟捧着圣旨的李炳福之后。
武茗暄不愠不火地看翠袖一眼,请了李炳福入厅宣读圣旨。正如她所料,翠袖也同叶肃仪一样,晋封为正八品肃仪。但圣旨上却并未言明赐居何处,只着令武茗暄安排。
待翠袖接了旨,武茗暄唤青浅将李炳福好生送出,而后于正厅坐下。
翠袖心中忐忑,踱步过去,跪武茗暄身前。她虽低垂着头,说着恭敬的话,可面上喜色竟是遮都遮不住。
锦禾看得连连歪嘴,青浅也是暗自皱眉。
沈木云沏了茶来,躬身呈给翠袖,因翠袖原本姓李,便唤道:“李肃仪,请给娘娘敬茶吧。”
昨日还是翠袖姑娘,今儿已经是李肃仪了。听沈木云也得对她用个“请”字,李肃仪更是心下得意,取了茶盏,奉上:“嫔妾李肃仪恭请娘娘用茶。”待武茗暄将茶盏接过,她又自行叩首,“承蒙娘娘器重栽培,嫔妾才有今日!请娘娘受嫔妾三个响头。”
武茗暄端坐宝座之上,端着茶盏,冷冷斜睨翠袖:“本宫生受了。”抿一口茶水,见李肃仪也已经磕头完毕,她才笑着抬手去扶,“起来吧。水华殿的珍妃娘娘比本宫还器重,这般悉心栽培,还让与她一同伺候皇上起身、上朝,可给她磕过头了?”
翠袖刚借着武茗暄的手起身,一听这话,心下一突,忙不迭又跪了下去,垂首说道:“娘娘,奴婢是瞧着请安的时辰快到了,才没来得及与您细说。”扫眼四周,见只青浅、锦禾旁。她眼珠一转,生生憋出了泪来,委屈地爬行到武茗暄脚边,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沈木云打断。
沈木云快步入厅,近前禀道:“娘娘,适才松香殿邹公公来传皇后娘娘的话,说是娘娘今儿就不用去请安了。”一眼扫过匍匐武茗暄脚边的翠袖,“皇后娘娘说了,李肃仪新晋封,怕是好多规矩都不懂,着令娘娘悉心教导,以免失仪,闹出笑话来。”
这一把顺水推舟之计,武茗暄除了担心对洛王府会有影响外,就是担心皇后跟前不好交代。听了皇后这话,她却放下心来。看来,翠袖的行径自是惹了皇后不悦,但皇后吩咐她好生教导,便是没有迁怒于她。只是,翠袖是珍妃宫里承宠的,不知皇后对此又会作何看法呢?
一瞬间,心念已百转,武茗暄颔首笑问:“邹公公回去了?”
沈木云欠身回话:“奴婢看娘娘这边事儿忙,就没敢打搅。娘娘放心,奴婢打赏了,才送邹公公出去的。”
“嗯。姑姑办事,放心着呢!”武茗暄笑着赞许,像是没有看见跪脚边的翠袖般,捏着茶盏盖子,一下一下地轻刮盏沿,“既是皇后娘娘恩典,今儿不必去请安,那这一身行头,都卸了吧。”
沈木云一旁笑着道:“是呢。这天儿热,娘娘换身轻便的,要不累得慌,也热得慌。”径自绕过翠袖,与青浅、锦禾一起扶起武茗暄,往殿内去了。
被武茗暄她们这般态度对待,李肃仪闹了个面红耳赤,眼里涌出的泪倒不再作假,是真的伤心起来。她仰头望着武茗暄离去的背影,盈盈泪目中有不忿,也有委屈。她不明白,都是主子身边贴心的侍婢,但为何家容德夫待那叶肃仪那般好,娘娘为何却这样待她?
青浅、锦禾看她的眼神,都那样不屑,只差眼里刻出“不知廉耻”四个字了!可她……她难道要一辈子守着“廉耻”二字为奴为婢?是,她是靠拢了向来与娘娘不和的珍妃,可如今,她已经得到心中所想,也再不会与珍妃有所纠葛,更不会做出什么对不住娘娘的事情!她为自己的前程努力,是错么?
李肃仪这厢思绪转过,心情已逐渐平复,捏着袖角抹了泪,自嘲地笑了笑,撑着微酸的膝盖便要起身。
巧的是,正此时,武茗暄换过轻便绢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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