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快要遗忘的事情来。先皇在时,宁昱晗的母妃静逸贵妃,也是她的姨母是最受皇上宠爱的妃嫔。别看如今宫中均道珍妃宠冠六宫,若与静逸贵妃相比,还差得远着呢!
当年,就连皇后,也就是如今的慕太后对静逸贵妃都是百般谦让,做出一副事姐妹好的姿态。可是,宫中还有一人,虽说恩宠不如静逸贵妃,但在后宫的地位却并不逊于静逸贵妃,那就沈木云口中的敬仁皇贵妃。可就在先皇驾崩的当日,这位敬仁皇贵妃就被当时的宋太后一道懿旨关进了溯殇宫,并不许任何人探视。她的娘家武家也受了牵连,颓了好一阵子,直到武致洪重任兵部尚书一职,才稍见好转。
这么多年过去,敬仁皇太妃是生是死,无人知晓,武茗暄也不关心,却对沈木云这个人生出更多兴趣来。长睫微颤,心念瞬间转过千百回,她故作不知地问:“既是先皇的皇贵妃,该称皇太妃吧?”漫不经心地一句出口,暗自注意沈木云的神色。
沈木云扫眼四周,看青浅、锦禾垂眸不语,殿内也无旁人,才有些为难地解释:“娘娘有所不知。先皇这位敬仁皇贵妃不曾被废黜,但被太皇太后下旨关进了溯殇宫,不曾晋封太妃。故而……如今只能这么称。”
“哦。”武茗暄恍然大悟般点头,有些感激的眼神睇去,“本宫入宫时日尚短,许多事都不知晓。多谢姑姑说明,不然,往后指不定说错什么,还得惹来是非。”
“奴婢不敢当。”沈木云欠身下去,连声道,默然片刻,忽又抬眸看向武茗暄,“娘娘是个慈心的主子,奴婢能来伺候娘娘,也是造化。奴婢别的本事没有,但好歹在宫里这么些年,一些忌讳要比旁人清楚些。还请娘娘放心,奴婢既然来了娘娘身边,就一定会尽心伺候。”
这是……武茗暄顿觉讶异,不动声色地点头,欣慰笑道:“有姑姑这话,我就放心了!”又与沈木云闲拉了两句话,便让她出去与翠袖交接下事务。
用过晚膳,武茗暄再三考虑,最终寻个托词把青浅、锦禾都支了出去,唤翠袖近前说话。
“自从母亲把你指给了我,我就拿你当自己的心腹看待。”武茗暄不欲与翠袖绕圈子,“宫中事多,你跟着我,是委屈了。”
翠袖一愣,惶然跪下:“娘娘如今备受荣宠,奴婢跟着娘娘也是面上有光。何况,娘娘对奴婢这样好,奴婢庆幸还来不及,哪会觉得委屈?”
武茗暄不置可否地看着翠袖,待她说完,才拉她起来,直言道:“近来,你暂代掌事,宫中事务样样都打理得妥当,我瞧着是很满意的。若是我能做主,就把这掌事宫女一职派给你了。可是……你要知道,木云姑姑是皇后指来的。莫说你,就是我都得礼待于她。”说到此,亲切地对翠袖嗔笑道,“瞅瞅你今儿的脸色,真正是不光彩得很!”
翠袖抬眼看看武茗暄,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咬唇应道:“奴婢知错了,往后会敬着她的,不会给娘娘惹麻烦。”
唉……但愿真能如她所说才好!武茗暄心下暗叹,却不再多说,三两句打趣的话把翠袖逗笑了,才说让她就跟在木云身边,也算是帮她盯着些。
自从这日后,宁昱晗就再未来过逸韵轩。据翠袖说,皇上近来频繁往来于珍妃的水华殿和容德夫人的福莱殿之间,也常去皇后处小坐。
武茗暄心下清楚,皇上这般三方安抚,只怕是在为武睿扬的顺利入朝做好准备。皇上不来,她也乐得清闲,每日深居简出,不是与桑清一起闲话家常,便是跟着文婕妤习字,或是与颜才下下棋。
转眼步入七月里,天气越发炎热。
皇上的万寿宴将至,宫中上下均在紧张地筹备,随圣驾驾幸行宫的妃嫔们也开始准备献寿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