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岂有此理!”
“嗯……”的一声呓语随即响起。
武茗暄愕然垂首。她怀里的嫣德媛霍然睁眼,那双小兔般的水灵大眼缓缓地转了一圈,似乎压根儿不知自己正身处长乐宫正殿。
傻眼呆立的满殿妃嫔这时才回过神来,齐齐跪下,高呼:“皇后娘娘息怒!”
嫣德媛大惊,浑身一抖,慌忙从武茗暄怀里爬出,一个劲地磕头:“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武茗暄也随嫣德媛一起磕头,嘴上说着:“皇后娘娘恕罪!”心里却是苦笑不得。她今日到底是冲撞了哪路神仙,简直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皇后再也做不出沉稳的样子,瞪着嫣德媛的双目似是要喷出火来,红唇张合半晌却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亦丹赶紧上前为皇后抚胸顺气。
皇后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张口欲言。
“皇上驾到……”
殿外突然响起通报声,皇后眉峰一挑,将所有训斥的话都咽回腹中。
“呵,皇后这长乐宫倒比朕的朝堂还要热闹啊?”宁昱晗还未进殿,轻笑声已传入众妃嫔耳中。
皇后垂首一瞬,再抬头时,面上已是惯有的端庄笑容,抬步迎上前去,微微屈膝:“皇上怎么来了?”
跪在地上的众妃嫔就着地面转了方向,齐声山呼万岁。
武茗暄低垂着头,安份地伏低身子,心下却是一片悲凉。她自幼便得先帝恩典,面圣可不跪,只屈膝即可。待到昱晗表哥登基,更是不要她行跪拜大礼,而她当年也是少不更事,向来只是颔首浅笑便算施过礼了。可如今……暗暗苦笑后,她抛开那些纷乱的回忆,在心中告诫自己,忘记过去的身份,谨记现在的她是武茗暄。
明黄色的九爪龙靴踏上烫蜡见光的金砖,宁昱晗迈过高槛入了殿,见得跪了满地的妃嫔,微微一愣,然后笑着伸手扶起皇后:“哪个胆子这么大,惹了朕的皇后?”
“倒不是惹妾生气。”皇后随之起身,对宁昱晗淡淡一笑,由着他牵着往宝座行去,“妾是听说,御乾宫的龙床去了嫣德媛宫里,寻她来问个话罢了。”
武茗暄闻言一怔,扫眼往周围看去,但见一众妃嫔低垂着头并无甚动静,想来是早已知晓,再一看嫣德媛满面委屈,一副泫然欲泣之态,当即心下了然。妄动御用之物是满门抄斩之罪,嫣德媛再傻也做不出这等事来。何况,她也没那本事。龙床定是皇上所赏。可这,即便是昨夜伺候得……赏赐龙床,也实在是太过荒唐!
念头转过,武茗暄偷瞄宁昱晗的背影一眼,微撇了唇角。忽觉一道视线从侧投来,她稍稍偏头,却与文婕妤含笑的目光对上,当即惊得她垂下头,紧盯地面不敢再瞧其他。
宁昱晗牵着皇后一直行至宝座前,才松了手,宽大的袖袍一挥,在宝座坐下:“都起吧。”
众妃嫔谢过起身,容德等人在宁昱晗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地落了座。
武茗暄却并未起身,仍旧伏地而跪,瞄见嫣德媛也恭敬地跪着,不禁暗叹,现在倒还懂事,没再做出令人瞠目结舌的举动,可早干嘛去了?
宁昱晗扫眼下首众妃嫔,视线在武茗暄面上顿了顿,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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