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女的胎记一般无二。只因那胎记奇巧,若说娘娘不是臣的幼女,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这事情走向,倒叫百官越听越摸不着头脑,宁昱晗也低垂了眼眸,似在深思。
不多会儿,李炳福回到殿内。身后,跟着三位太医院的老太医。
因皇上没有唤起,所以武茗暄还直身跪在龙椅前。
太医们得了令,告罪一声,上前拨开她的发,按揉后脑,半晌后,报出会诊结果——皇贵妃的后脑曾受重创,颅内留有一个积血肿块。
“哈哈……这么说来,爱妃确实不曾欺君。”宁昱晗朗声一笑,扶了武茗暄起来,揽着她的腰,又拽到身边坐下,“刘太医,那依你们看,皇贵妃脑颅内的肿块除了会导致失忆外,可会造成其他不适?能不能完全消除,让她忆起前事?”
太医们低声商议一番,回道:“皇上放心,娘娘颅内肿块时日已久,若会引起别的不适,早就该显露征兆。如今没有,便是没有大碍。至于完全消除,这个一时片刻也无法,只能多用些活血化瘀的汤药。”
宁昱晗一挥手,太医们便施礼退下。
眼看此事将要就此揭过,原以为自己的话必然引起轩然大波的齐承轩怎么可能罢休?
适才,太医们进殿,他已起身回席,现今又再站了出来。
“皇上,即使娘娘不曾欺君,那也是身份来历不明,怎可主掌六宫事务?皇上,臣恳请皇上三思!”
齐承轩话音刚落,殿中陡然一声低喝响起。
“谁说皇贵妃身世不明?”辅阳王洛尚之老眼含泪望向与皇上并肩坐在龙案后的宫装丽人,“皇贵妃娘娘是……是本王的嫡长女,先帝御封的昭华郡主!”
此言一出,百官齐齐愣住,好半晌才回过神。
“这,这怎么可能?”
“昭华郡主不是早在多年前就意外身亡了?”
“是啊,当初皇上御旨昭告天下……”
听闻百官议论纷纷,洛尚之起身离席,走到齐承轩身旁站定,“皇上容禀!臣原想着一会儿散朝后,再将此事禀明皇上,既然齐大人提及,不如就此说明。臣曾因皇贵妃娘娘肖似臣的嫡长女,加之贱内与娘娘极为投缘,是以认作义女。但也正因娘娘与臣之爱女太过相像,臣不免斗胆揣测,但不敢毫无根据就上达圣听,只暗中寻访、查探,总算于上月找到数名证人,他们均可证明娘娘确实是臣的亲生骨血!”
武致洪静静听完,唤了一声“辅阳王”,见他回头看来,便是一拱手。
“辅阳王疼惜爱女之心,我亦感同身受,但皇贵妃娘娘确实是我武家女儿!”
辅阳王立马摇头,斩钉截铁道:“不,是本王之女!”
眼见二人各执一词,群臣只觉荒唐。
武茗暄则仿似只是一个旁观者,目光沉静地看着“两个父亲”争执,笑得温婉。
而宁昱晗却是饶有兴趣地看看武致洪,又瞧瞧洛尚之,似是在分辨谁真谁假。
齐丞相抬眼往上方窥了一瞬,微微偏头,悄然一个眼色睇向吏部尚书左舷。
左舷掸了掸衣袖,轻声一句似自言自语。
“当年昭华郡主亡故,那可是辅阳王亲自确认后,才奏禀皇上昭告天下。皇贵妃娘娘入宫前,武尚书也对户部、礼部说娘娘身份无误。若辅阳王此时所言是真,那这……恐怕欺君之罪也不止是一家之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