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却清楚看入眼中。他星眸微微一眯,沉声道:“夫人也节哀。”短短几字,话音如刀锋般凌厉,帝王威仪立现。
陈氏心头一凛,慌忙收回目光,诺诺应是。
武致洪见此,横眉竖目,悄然瞪了妻子一眼,引着宁昱晗、武茗暄入灵堂。
其实,在来之前,武茗暄是不大相信睿扬哥哥就这样去了的,但见一路行来,四处皆是白幔帷帐,心中侥幸早被击碎。
她不知该如何劝慰,更不知以自己目前的立场能怎样劝慰这对名义上还是她双亲的夫妇,只得干瘪瘪一句,“长兄已去,还请父亲、母亲保重,莫要太过悲痛,伤了自身。”
武致洪此时也拿不出心情来应付武茗暄,虚应两句,与陈氏一起默然退开。
怕武茗暄的身子支撑不住,宁昱晗几乎是半扶半抱着她走入这烟雾袅袅的灵堂,接过武致洪亲自递上的细香插入炉中,也不禁悲从心起,哽声长叹:“睿扬一去,朕再无手足!”
武茗暄轻轻推开宁昱晗相扶的手,走近棺木,凝目细看棺中的武睿扬,目光滞涩。
葱翠玉枕上,武睿扬神色平和仿若安睡,只是脸色青白、唇乌紫,分明是身中剧毒而亡。
眼角一缕水光滑落,武茗暄哑着嗓子问:“太医院会诊,没验出箭伤处有毒?”
宁昱晗也注意到了,却觉惊诧,“是说箭上有毒,可分明毒已解了。若不然,朕如何能放心让他回府养伤?”
武致洪拢袖抹泪,拱手答:“睿扬回来时,也说毒已解,但不知怎的,昨日半夜里莫名地发起高热来,堪堪折腾了半个时辰就汤药不进了。”
陈氏的心痛又被勾起,抓一把冥币,往火盆里一掷,恸哭失声,“睿扬,我的儿啊……”
婢女们见此,忙上前拉住,柔声细语好一阵安慰。
陈氏蹲在火盆边,飞快地睃一眼武茗暄,又垂眸低泣。
武茗暄静静地看着她,心情很复杂。她很清楚,睿扬哥哥不是陈氏之子。看陈氏这般模样,想来并不知情,否则怎会如此哀痛,又怎会对她露出恨意?既然睿扬哥哥已经去了,那这个秘密也该随他长埋于地。深吸一口气,她收拾好心情,缓步走到火盆边,也像陈氏一样屈膝蹲下。
随伺在旁的云烟很是知机,两步过去取了些冥币,恭敬地递到武茗暄手上。
“噗――”
暗火转明,瞬息间吞没那一张张冥币。
一叠冥币摸摸少玩,武茗暄随手拭去眼角水渍,整襟提裙,面向陈氏跪下。
武致洪变了脸色,眸中震惊难掩。
宁昱晗剑眉微蹙,薄唇轻抿,却并未出声干扰。他明白,若他今日阻止了诺诺,她怕是会被心中愧疚和自责压垮。
在陈氏不屑的目光中,武茗暄颤着嘴唇低语,“兄长是为救我才中毒,我不知道怎样安慰您,或许……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能减轻您的伤痛。女儿不擅言语,只能说往后会连着兄长那一份一同孝敬您,不求您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