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受得住?
司扶倾取来了药,进到帐篷里,正要递给苏韵初,却被她抓住了衣服。
司扶倾神情一凛,顺势试了试她的脉搏,心瞬间沉下:“苏小姐?”
苏韵初,回天无力了。
如果是在现实,她完全可以救。
可在大夏朝,她无能为力。
“请军师……咳咳!”苏韵初咳嗽了起来,压下喉咙里的腥甜,轻声请求,“请军师将我和他合葬在一起,可以吗?”
她眼神柔软,是世家女子才有的温婉大气。
可就在刚才,她一腔孤勇,一人一马杀入敌军营帐,气势完全不弱于江玄瑾。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难以相信历史上还有这么一位巾帼红颜。
司扶倾看着她,声音沙哑:“好。”
生不能同衾,死亦要同穴。
苏韵初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在知道她可以和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少年永远待在一起的时候,终于放下心来。
两天的殚精竭虑彻底拖垮了她的身体,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没有了呼吸,抱着江玄瑾的手却依然没有松开。
一旁,婢女跪了下来,哭出声:“大小姐!”
司扶倾的手指一点一点地缩紧。
他们都是人中龙凤,本该拥有更加光明的未来。
可都死在了战场上。
这是继雁门之战后,最惨烈的一场战争。
并且战死的将士更多,足有五万之数。
老将故去,新将接上。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少年十万军。
这是大夏,五州不朽。
第二天早上,胤皇从同样战乱四起的西州赶了过来。
他又是几夜没合眼,眼下是一片青黑。
北州已经收复了,但人没有了。
年轻的帝王坐在书桌前,拿起了笔。
司扶倾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知道他有一个习惯。
他记得所有将士们的名字,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记住的,可他偏偏连刚到的新将都认识。
谁去了,他就将谁的名字写下来。
一年、两年……一直到现在,他踏上南征北战的道路已经有十一年了,这个本子也在逐渐变厚。
上面已经记载了三十万将士的名字,可名字还在增多,仿佛永无尽头。
他沉默地书写着一个又一个名字,眼神没有动一下。
可他的身上散发着无尽的悲伤,如惊涛骇浪一般,几乎能够吞噬一切。
很长很长的一段沉默之后,他对着他记录了死亡名单的本子,眼泪终于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她看着他从九岁一直到现在,见证了他从少年长成了一个男人,见过他受过屈辱,见过他遍体鳞伤,更见过他亲尝疾苦。
可唯独不见过他哭过。
他即便在哭,也很平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司扶倾的手一颤。
她多想伸出手抱抱他,告诉他,一千五百年以后,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未来大夏必然不会受到战乱的困扰,少年也不必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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