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甘慢慢地飘高了些。她的脚随意地垂着,下方全无着力点。
她在没有双翼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个看上去有些冷淡的神秘少女,但只要有人注意到她的眼睛,一定会被那双眼中蕴含的活着一般的血色震惊。
深渊之下,涌动的是,血之长河……
而现在她正用这双冷酷的眼睛注视着lancer。对于lancer的俯首,她既没有表示满意,亦未曾显露出讥讽。她只是那样看着,无声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半跪于地的英灵。
清澄的液体滑过脸颊的边缘,顺着下巴滴落到地面,击起一缕尘埃。
迪卢木多感受着那泛着冷意的液体的些微触感,脑中一片空白――不,或许是因为过于混乱,过多的思绪完全搅在一起,反而不知道该去想哪一件事情。背叛、放弃、战斗、忠诚、逃亡、毒杀、心愿、圣杯、英灵、忠诚、忠诚、忠诚、忠诚、忠诚……
忠诚。
是了。
向圣杯许愿,想要重活一世,这一世一定要对主君保有忠诚直到最后,直到将这条卑微的性命――由圣杯所赐予的生命完全地献给自己的主君后,重归彼世。彼世――亡者所存的领域,正是莫瑞甘所主宰的世界。在战场上燃尽自己的生命,然后将灵魂献给莫瑞甘,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不是吗。无论是主君还是女神,一定都会对这样的安排满意。
他是骑士,为主君服务的骑士。
在他仍为人类的时候,他不懂得对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
但是在成为英灵的这千百年,他想明白了――完全地,想通了。
生时为主君尽忠,死后归于女神怀抱,这才是骑士最适合的终局。
“啊……所以说,连这从那个名为圣杯的污秽之物那里祈求来的机会,你也打算将之用于贯彻你的骑士忠义吗?”
莫瑞甘突然出声,她的脸上带上的笑容,完全不能被称为通常意义上的笑。她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做出这个动作罢了。
于是她笑了。
满含恶意地、充满讥嘲地露出了笑容。
“忠诚?呵呵呵……倒不如说是自欺欺人呢,迪卢木多奥迪那。借由那虚假的肮脏存在所连结而成的主仆关系,你就是沉溺在这样的妄想之中的吗?”
莫瑞甘非常愤怒。从英灵殿的本体,到投影的□。迪卢木多奥迪那由灵力铸成的身躯之中,满是那令人不悦的渎神因子。即使生前身为人类的骑士对此毫无感觉,但对于身为神明半完全投影的她来说,根本就是骑士的全身都在散发出一种令人无法平静的味道。
……真想……撕碎……
莫瑞甘咬住牙。即使整体的力量都是由那不祥之物赋予,但灵魂本身还是那个她所在意的青年。现在还不能抽离那力量……如果粗暴地动手了,一定会让青年的灵魂全部破碎。
要忍耐啊……现在,还不行……
但是,怒火的狂炎正在灼烧着莫瑞甘,让她的表情越发危险。少女的身边卷起了微型的风暴,乱舞的长发昭示着她狂怒的心情。她再度开口,声音已经如同蛇嘶一般令人全身发寒。
“好样的,人类……吾从远古寻来,自英灵殿投影,所寻到的不过是一个冠以骑士之名的愚者……吾自诞生以来,从未被同一人接连抛弃两次……迪卢木多奥迪那……你可真是……胆大妄为!!!”
lancer一动不动。
即使他已经感觉到神力的劲风冲着他的心脏而来。
如果是由莫瑞甘收回这条生命,也算是对他来说,非常美满的结局了。
在那力量接近的时刻,他缓缓阖上双眼。等着那劲风穿透自己心脏的瞬间。
lancer!你在做什么!
时间静止。
lancer的心脏重重跳动。
那是……!
肯尼斯大人的声音!主君有危险!
但……
lancer!
枪兵以肉眼无法追及的速度侧过了身体,让那致命的力量流从胸口擦了过去。毫无疑问地留下了一道恐怖的伤疤,但比这更疼痛的是看到莫瑞甘的表情。
那是混杂着恐慌、惊愕和不敢置信的表情――很显然,莫瑞甘并非真的想要了结他的性命,或许也只是力量的暴走造成的后果。他并不知道不同于被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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