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兰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听着陈宓说道:“……我想求肯姐姐的是,能不能到家里来,互相照顾,名节的问题姐姐不用操心,以后您就是我们兄弟两个的亲姐姐了,无论以后我大哥娶妻还是我娶妻,她们都得叫你姑姐,还有以后您有了侄儿,她们也都要叫你亲姑妈……”
听到这里,筱兰脸色慢慢变得惨白,眼泪也是从眼眶中慢慢蓄满,下一刻便扑簌扑簌的掉落,砸在地板上,砰的砸起小团小团的尘灰。
陈宓看起来有些束手无措,但心里却是暗暗地苦笑。
好在筱兰手忙脚乱地拭去眼泪,手上的油酱抹到了脸上,顿时成了只大花猫。
陈宓赶紧拿衣袖给她擦,筱兰这次却没有拒绝,任由陈宓擦拭,脸上露出笑容,但眼泪却是一直都止不住。
陈宓叹息道:“姐姐,若是感觉到为难那便算了。”
筱兰笑着摇头:“不,我答应了,以后你们两个,就是我的臭弟弟啦,臭弟弟,记住了,姐姐已经不叫筱兰啦,姐姐的本名叫文兰。”
陈宓看着依然不断流泪的筱兰……啊,是文兰了,轻轻的点点头,笑道:“嗯,姐姐。”
既然已经决定,当下陈宓催促文兰收拾东西,跟他一起回府。
文兰有些犹豫:“今天就去啊?”
陈宓笑道:“都是自家人,还得看日子么?”
文兰白了陈宓一眼,便进去收拾东西了。
陈宓松了一口气。
知恩图报,知恩图报,想要知恩图报可不简单,尤其对象还是如文兰这样的女子的时候。
陈宓当然可以给文兰一大笔钱,但这样陈宓的心便安了么?
文兰对陈宓是为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再怎么回报都不为过,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
给一笔钱是最容易,也是最偷懒的事情,但文兰明显不是缺钱,而是缺乏脱离这个环境的能力与契机。
别说什么她就是在这种环境之中长大,她或许就喜欢呢,让她在这里快活的活着不好么?
这种话明显就是不懂得将心比心了。
如果一个人小时候的生活环境是怎么样,那他就甘心是什么样,那为什么还会有人那么拼命的奋斗,就是为了往上爬?
文兰已经意识到了生活方式太糟糕,于是主动脱离,以卖煎饼为生,意味着她已经想要脱离这个环境了,但因为对世界的畏惧,让她只敢在熟悉的环境里面尝试清白的活着。
但在陈宓看来,这很可能是徒劳的。
在这样的环境里面,你想保持清白,多的有人想要将你继续往下拉,想要独善其身,太难,反而有可能遭到杀身之祸。
如果是之前也就罢了,大家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文兰虽然帮他们打开第一笔生意,但还算是交易,但这一次却是救命之恩,陈宓却是不愿意敷衍而过。
即便文兰是个暗娼,再此之前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这便是陈宓。
其实有许多东西都没有必要收拾了,文兰估计也是担心一些事情,所以许多的东西都不要了,只是带了一些细软,裹了小小的一个包裹,估计就是一两套换洗衣服。
陈宓笑着点头,也好,改头换面,重新活过,如此最好。
两人趁着夜色悄悄离开。
回到了东华门外的小院中,陈宓给早就等着的张载介绍了文兰,张载对这个苦命的女孩子颇多同情,在听陈宓说了文兰自己有意识的摆脱那种生活,他对这女孩子已经是带有敬意了。
张载在官场混迹这么些年,见过的腌臜事太多了,有些人看起来是个清流,实际上干得坏事比那些强盗好药坏得多。
而在官场里面,想要独善其身是尤其难的,张载联想到这些,便更明白一个女孩子在那种环境里面,想靠着自己的觉悟摆脱,那几乎是极难极难的,没想到文兰竟然是做到了。
这不得不让他由衷的产生敬意。
陈定自然是认识的,虽然有些笑容有些僵硬,但还算是热情,这让文兰心里放松了不少。
陈宓给文兰安排在了后院,他们师徒三人则是统一住在前院,算是有所避嫌。
晚上陈宓下厨,给他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张载诧异陈宓竟然还会做饭,陈定亦是如此,他与陈宓一起长大,小时候是母亲做饭,后来母亲去世了,则是他一手包办,却不料陈宓竟然有此手艺。
在饭桌上,陈宓妙语连珠,插科打诨,张载也是展现出温和的一面,陈定比较沉默,但态度终究是好的,将文兰最后的一点忐忑给消去,当然,是不是如此,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第二天起来的文兰,则是以女主人的姿态出现了。
文兰一大早就起来搞大扫除,师徒三人住了这么久,虽然陈定每日都会洒扫尘除,但男性的细致程度,又如何能够比得过女孩子。
陈宓起来的时候,文兰带着秦大步、卢仲文热火朝天的搞卫生,卢仲文笨手笨脚,秦大步却是发挥了在酒楼工作时候的麻利,上上下下的,细致程度连文兰都要赞叹的。
好嘛。
陈宓怕被抓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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