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东北同化门外的十六王宅附近。清瘦隽俊的秘书郎杨肃,正情思恍惚、心旌神驰的望着,正在举行醮祭礼的高台上,翩然吟唱歌舞的一众女冠;尤其是那居中头戴莲花巾、锦帔青羽裙的女冠。
清声唱诵《洞神大部》祭文的她,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岁的花信之年;正当芳华绽放、娇娆美好的光景。在一众月褙水裙霞巾的妙龄女冠衬托下,不着花钿却显得神韵丰泽、雍雅富丽,又超脱于俗世。
而这就是他内定的未婚妻子,宗正寺玉碟册录的贵德郡主;已故安康王府上的老幺;身家/嫁妆都颇为丰厚的宗室贵女。为了自小为了防止夭折/惜福,而早早舍入玄真观,直到近年才安排还俗适配。
这也是杨肃身为外戚出身的子弟,通常最优的婚配之选。不过,他好歹是出自天下屈指可数的顶级戚里;人称小国舅家的杨氏。现任内枢密使杨国观,就是他本房大伯,也是这场门户婚事的促成者。
因此,也拥有在天家供养和维系之下,繁衍至今的成百上千家宗室中,慢慢挑三拣四的资格。最终,才选中这位没有父母之累,仅有长兄远藩在外,长期寄身道观,名下产业和嫁奁丰厚的贵德郡主。
当然了,这些年的岁月历经下来,杨肃偶尔也会想起当初的那点过往,只是,已经没有了患得患失、悲伤蹉叹,或是隐隐不甘的遗憾使然了;更多是对自己曾经,耽于儿女情长的可笑与荒唐的自省。
毕竟,他曾经私下里念念不忘的蕙娘,可比自己要有远见和眼力的多;仅仅是数面之缘,就毫不犹豫的抓住了,余生光景的幸福和依托所在。也让家门连带收到了荫泽;足以超脱于大多数纷争之上。
再想想自己也曾经妄想,与一位觉醒夙世大能的“谪仙”,在人情事理上一较长短;就显得更加尤为可笑,却又令人刻骨难忘。至少这件事情,也让他认识到了自身长短,也完成了脱胎换骨的蜕变。
假若连他自己都不愿寻求长进,那又如何指望别人会,额外高看他一眼;或是为了他停留下来片刻呢?事实上,虽然与这位“谪仙”只有几面之缘,但受到影响的远不止他,还有那些昔日同伴圈子。
像原本同龄人中最不起眼,也总有些疏离大众的耿率;直接放弃了家门安排的提刑/法曹仕途。为了自己所坚持的爱好和志趣,一心投入了西京里行院的“谪仙”麾下,成为三大主管之一工营厅主事。
当初被他气得七窍生烟的父兄辈,现在反而要捏着鼻子,违心称赞他的选择;或不得不在外人面前,将其视为广大门楣的榜样;乃至安排其他的亲族子弟投奔他,当做是日后另立门户的另一条出路。
而那位宰相世系韩城白氏出身,乐天宰相的嫡系后人,身宽体胖的白多禄;没有按照门荫的路子,接手叔伯辈的清贵仕途;而是出人意料的考进京师武备大学;成为一名有资格参加御前观览的士生。
还有总是一副眼高于顶,却又骨子里喜欢凑热闹,时时与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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