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的客户忠诚度蛮高。
许茜茜看到过他的另一个样子。拿着酒杯搞定了客户之后，他转过身的瞬间，专业、敏锐都消失，浮现在脸上的是倦怠，眼睛里透着一丝讥诮，甚至是悲伤，像是又多了一分对自己的证实，这个世界确实很无趣。注意到她在看着，张文峰马上又切换回来，敏锐杀回到眼神里，冲她笑了笑，走向下一个潜在客户。
他能理解。是的，他是那个有可能会真正理解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许茜茜从来没有试图和他聊起这些东西。不是厌烦，不是无趣，不是张文峰身上有什么惹她反感的地方，而是害怕。好像那座名叫张文峰的曲径分岔的花园里，野花小径通往的尽头不是温暖和安慰，不是奶和蜜的应许之地，而是一注冷冽的深潭，在那里，有她死都不想看到的东西。
她本能地拒绝往深里探究这些细微心思。她忙不迭地让她的智力和识见远离这些危险的所在，停驻在简单的好奇上：黄立工、刘睿阳和张文峰，三个人性格和志趣如此迥异，怎么会成为好朋友，或者他们偶尔会郑重使用的那个词，兄弟？
传来一阵嘈杂沉闷的喧闹声。黄立工和刘睿阳身体绷紧，眼睛凝视着窗外。许茜茜跟随他俩的眼神看下去，窗外地面上黄沙泛起，看来动静不小，只是会客厅玻璃隔音效果还不错，因而传进来的声音显得低沉。
黄沙稍落定，会客厅里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台颇有线条感的清扫机器人伫立在光伏板阵列的边缘，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工程师在做着竞演前的最后调试。隔着老远，黄茜茜也能认出李佳那矮胖敦实的身形。和身形给人的感觉相反，他动作并不迟钝，很沉稳的在沙尘中指挥着另外两个工程师。那两个工程师给他手势，示意检查完毕，没问题。李佳最后检查了机械臂关节、刷头等几个关键部位，转过身，向着玻璃窗这边，黄立工和刘睿阳的方位，比划出手势，一切顺利。
沙尘都落到地面了，空气又恢复了干燥清澈。鲲鹏清扫机器人启动，开始清扫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