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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 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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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萧牧,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当下想来,那些人……言辞间的确是有栽赃之嫌!真凶不一定就是定北侯!若单凭一句模棱两可之言,便定罪的话……怕是有些牵强草率了!”

    这个想法,早在王妃出现之前,她在这堂中看到定北侯的第一眼……便生出来了!

    定北侯这般面相,怎会做出此等事呢?

    未见定北侯之前——此人居功自大,目无王法!

    见到定北侯之后——仔细想想,是否有些草率了呢?

    不然,再查一查?

    听着主仆二人齐齐改口,左都御史皱紧了眉,直言道:“历来三司会审,便以公正为先,三堂威严,不容有丝毫作假亵渎——今日我等在此,亦有姜令公在上,王妃倘若是受到了何人威胁,此时也大可明言,自有我等与大盛律法替王妃排难。”

    “多谢这位大人好意。”河东王妃道:“但自王爷出事后,我便闭门未出,又何谈被人威胁……不过是不愿真相被埋没,不愿错冤无辜之人,错放了真凶而已。”

    她说着,深深行了一礼,更咽道:“求诸位大人替王爷寻回公道,以让王爷早日得以瞑目安息!”

    “既然王妃再三声称今日证词句句属实——”姜正辅微侧首,交待堂中主薄:“将王妃之言录为堂证,请王妃于其上署字画押作保。”

    面对姜正辅的交待,主薄不敢犹豫。

    很快,河东王妃便于证词之上署上了字。

    刑部尚书觉得局面有些棘手了,下意识地看向姜正辅,只听对方道:“河东王妃今日既已改换证词,加之证据不足之下,此案依律容后再行审理——”

    刑部尚书不由一惊:“令公……!”

    此案怎会是如此走向?

    “证据”呢?

    大理寺竟是空手而来不成?

    “本官自会将实情禀明陛下。”姜正辅道。

    可是……

    刑部尚书还欲再言,却见大理寺卿朝他微微摇了下头。

    刑部尚书唯有暂时压下诸多疑惑,抬手应了声“是”,又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堂中的青年。

    证词改换,证据不足之下,那……

    “眼下并无证据可证定北侯是河东王遇刺一案的主使,依律自当不宜再行羁押之举。”姜正辅看着萧牧,面色严正:“只是此案重大,而定北侯仍有嫌疑,故而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还请定北侯暂居侯府之内,随时等候大理寺传审——”

    刑部尚书几人更觉吃惊。

    未定其罪且罢了,眼下这更是要直接放人了!

    怎会如此!

    是他们今日开堂的方式不对吗?

    萧牧已抬手,语气并无喜怒:“多谢诸位大人秉公之举。”

    守在六部外的各路眼线,见到定北侯全须全尾地出了刑部大门,皆是震惊难当,立时将消息传到各自的主人耳中。

    一路跟着马车穿过长街,眼看车马驶回了定北侯府的方向,蓝青缓缓松了一口气,低声交待身侧下属:“通知各处,侯爷无恙,计划暂时取消。”

    “是。”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姜正辅离开后,刑部尚书几人站在一处连声叹气。

    “就这么将人放了,要如何同陛下交待?”

    “姜令公何故如此……”

    “没道理啊!”

    手刃仇人的机会送到了眼前,为何要冒着得罪圣人的危险,将这机会推开?!

    想不通的自然不止是三司官员。

    “这局棋越来越不好下了啊……”

    回到了别院中的晏泯将棋子丢回棋碗内,“啧”声道。

    另有一道人影闪身入了一座府邸内,将三司会审的消息禀明。

    随着一声失望的叹息,那只白皙而指节分明、虎口处有着一道旧时长长疤痕的手,索然无味般,将鱼食悉数抛入了塘中。

    鱼儿围了过来,抢夺着吃食。

    然而投食者真正想钓上来的大鱼,却隐在水波暗处未曾现身。

    ……

    “……都打听清楚了,定北侯此时已经平安回到了侯府内!”翠槐从外面回来,欣喜地道。

    衡玉长长地吁了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更早一些时候,她听闻河东王妃的女使单独去往了刑部,一颗心高高悬起。

    后来听说河东王妃急急地出了门,才觉看到了一丝希望。

    而当下则是彻底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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