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去讨便是了——”
说着,忽然想起来:“哦,我忘了,你前两日又将新来的老师给赶走了——倒还没来得及问你,这位邹少傅,又是哪里得罪了你?你此前说那些老师只会教你棋琴书画,想换一个讲史的……怎么,难道邹少傅的史书说得不好?”
“当然不好。”女孩子瘪了瘪嘴,道:“说春秋史时,他同我讲了寡妇高行,为守节而自残割鼻的故事。待说到西汉时,他专挑了《列女传》讲了好几日!父王您说,这是讲史吗?”
太子不答反问:“如此说来,你不爱听这些了?”
“当然了,我想听的是正正经经的经史子集,他们根本就是在糊弄我。”女孩子思索着皱眉:“您说,若我是个皇孙,不是郡主,他们还会如此糊弄吗?”
“那就再换。”太子仍旧不答,只道:“换到你满意为止便是。”
有些事,他想让仪儿自己去思考,自己去摸索,自己去选择。
“我已经有想要的老师了。”女孩子露出笑意,看向吉南弦:“我想让吉大人做老师。”
“哦?”太子笑着挑眉:“所以还书是借口,拜师是真了?”
“这……”吉南弦受宠若惊地笑了笑,更多的却是不解:“臣如何堪为郡主之师?”
“吉大人也太谦虚了,我今年虽才八岁,但也是听过晴寒先生大名的,您又是正经进士出身,如何不能做我老师呢?”嘉仪郡主满眼钦佩地道:“况且您于这几本书上的批注,我皆认认真真看了,这般见识眼界,这般胸襟与解悟,我看罢只觉豁然开朗,好似另有天地,这些正是我所神往的!”
太子听了不禁笑道:“南弦,看来她这是真想拜师了,她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你若不答应,她怕是有得磨。”
“可……”吉南弦失笑道:“可臣从未于这几册书上做过什么批注,郡主怕是误会了。”
“吉大人该不是为了推脱此事,便哄骗我吧?”嘉仪郡主指了指女使手中的匣子:“这几本游记我看来有趣,本想使人出宫去买几册回来,然而打听过才知皆是孤本,乃是吉大人家中独藏,这批注不是吉大人所作,又能是谁?”
吉南弦摇头笑道:“臣倒未曾仔细翻阅,还须看一看才知。”
女使便将匣子奉上。
他打开来,取出一本翻看到有批注的一页,笑了笑,道:“郡主当真误会了,这其上的批注端看字迹,乃是舍妹数年前所留。”
嘉仪郡主愣了愣,眨了下眼睛:“吉大人的妹妹?”
“是,臣家中有两位妹妹,臣所说的正是幺妹衡玉。”
嘉仪郡主好奇极了:“敢问这位娘子今年多大年岁?”
“已年满十八。”
“才只十八岁的女郎啊……”嘉仪郡主惊讶不已:“这又是数年前的批注……”
女孩子陷在震惊中好一会儿,而后一双眼睛越来越亮,目色坚定地道:“那我要吉娘子做老师!”
太子和吉南弦对视了一眼,皆是笑了。
“怎么?父王方才不是还说,要换到我满意为止么?”嘉仪郡主生怕自家阿爹不肯答应,忙道:“要我说,吉娘子虽无官身,没有功名,但论学识见识,便是考个状元也是轻而易举的。”
“不是有无功名,是否官身的缘故。”太子看向女孩子,笑着说道:“拜师之事非同小可,吉小娘子的性子可比你还要厉害得多,断不是你呼之则来,想赶便赶的——你不如先去同你阿娘打听打听,了解罢吉娘子的事迹之后,再做决定不迟。”
事迹?
嘉仪郡主听得几分疑惑,几分好奇。
一刻钟后,刚沐浴罢,坐在梳妆桌前,由女使绞着头发的太子妃,便瞧见女儿风一般跑了进来。
张口投一句话,便是气喘吁吁地道:“阿娘,您知道吉小娘子吗?”
……
靠在榻中正看书的衡玉,忽地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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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好梦(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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