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咱们副将军抱着狗送顾娘子的马车离去,那一幕?”
“没错,像不像抱着孩子的妻子送丈夫离家?”
“是怪像的!”
“……”
王敬勇进了驿馆,便往萧牧办公之处而去。
见四下无人,王副将忽然停下脚步,将怀中的狗子凑到面前嗅了嗅。
他从几日前便发现,小狗身上的味道又臭又香, 还带着一股奶味儿,甚至古怪。
怪了怪了些,但莫名其妙地,他没事又总想闻几口。
尚不知吸狗为何物却已深陷其中的王副将来到了自家将军的书房内。
“将军,吉画师几人已动身离开了,沿途一应之事属下皆已安排妥当。”王敬勇想要拱手行礼, 这才发现自己仍抱着狗。
萧牧看向他怀里的小东西, 问:“如今竟多了这么个爱好吗?”
勇猛高大的武将抱着只小奶狗,这画面多少有些违和。
王敬勇连忙将狗放下, 下意识地就辩解道:“回将军,这不是属下的,是那顾掌柜的!”
萧牧闻言思索了片刻,点了头。
看来军中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了。
隐隐觉得自家将军误会了什么的王副将一时面色有些不甚自在,却又不知能说些什么,只能问:“将军可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明早动身,安排下去。”
“是。”王敬勇应下,行礼退了出去。
见他就要退出门槛,萧牧提醒道:“你的狗落下了。”
王敬勇面色一窘,立时上前一只手将狗抄起,随手夹在胳膊窝里:“属下告退。”
见人匆惶离去,萧牧颇觉好笑。
而片刻后,便有近随入内通传道:“将军, 夫人身边的春卷姑娘前来求见。”
“让人进来。”
春卷走了进来福身行礼,道明来意:“夫人让婢子来给郎君传句话, 夫人头痛发作, 晚间便不邀郎君前去共用晚食了。”
“怎会突然头痛?可请严军医去看过了?”
“不曾。”春卷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足够正常:“夫人说了,她这是心病,只有心药能医。”
“……”
萧牧沉默了片刻,默默看向书案上的琴,道:“……本侯知道了。”
见自家郎君已然领会个中关键,春卷便福身退了出去。
……
三月下旬,春深绿浓,万物勃发。
马蹄踏着明媚春光,缓缓驶进了京师城门。
时值正午,春阳正暖,衡玉打起车帘瞧着久违的热闹街市,笑着喟叹道:“回家了。”
顾听南也往外瞧着,只见车外街铺林立,酒旗招展,一座朱漆高阁内有文人墨客临窗对酌吟诗,亦有年轻女子着春衫襦裙,高髻簪花,手执团扇,凭窗谈笑。
顾听南一时只觉被迷花了眼,目光随着马车而动:“京师果真繁华热闹, 远不是别处可比的。小玉儿, 那是什么?瞧着不像寻常的杂技。”
“是术士。”衡玉面上微敛了笑意。
路上她听韶言提起, 圣人如今病重,除了医者之外,亦有大量术士暗中闻讯涌入京师。
她待任何谋生之道都无偏见,但如此关头,圣人若是轻信术士,遭了别有居心之人利用,于国于民恐怕都非好事。
那名在街头展示奇技的广袍术士手中捏起一团火苗,顿时引得围观百姓喝彩叫好。
马车沿街缓缓而行,很快有旁的热闹转移了衡玉等人的视线。
车马穿过朱雀门街,往西而行,翠槐一直张望着窗外默数着过了几坊,待行过第六坊,小丫头便难掩喜悦地道:“姑娘,就到延康坊了!”
吉家世代便居于延康坊内。
马车驶入坊中,在吉家大门前缓缓停下。
“小玉儿!”
“来了来了!”
车马还未停稳,衡玉便听到了自家嫂嫂还有阿姐的声音,刚要推开车窗去看,又将手收回,干脆直接打起车帘,提裙下了车去。
“姑娘当心!”翠槐惊呼一声,想去扶都未来得及。
“你这猴儿!”拄着拐杖的孟老夫人“哎呀”了一声,紧张地道:“仔细崴了脚!马车都还没停稳呢!你们瞧瞧她……”
“祖母!”女孩子笑着扑向她,一把将她抱住,将满是笑意的脸颊满足地贴在她肩膀处。
孟老夫人轻轻抚着女孩子的头,脸上的皱纹都随着笑意舒展开:“回来了就好……”
衡玉很快直起身来:“阿姐,嫂嫂!”
喻氏和宁玉一人拉着她一只手。
“怎瞧着瘦了?”喻氏满眼疼惜地道。
宁玉也细细打量着妹妹:“岂止瘦了,我瞧着还黑了些……”
“哪有?”衡玉刚佯装生气要反驳,便觉衣裙被一道小小的力气拽了拽,一道声音奶声奶气地喊道:“小姑姑,小姑姑!”
“阿姝!”衡玉立时弯身将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儿抱起,“吧唧”在那又香又软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我家小阿姝长高了,又长俊了,这些日子可想小姑姑了没想呀?”
“想,阿姝梦里都想!”
衡玉笑着拿额头抵了抵她的额头,惹得阿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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