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井然有序,看来这间偏院存在的作用是专拿来办一些不大适合于明面上进行的“差事”——
她未有多看别处,只跟着印海来到那间房前。
“吉画师之前……见过死人吗?”印海推门之际,到底犹豫了一下,向衡玉问道。
他的小心翼翼让衡玉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笑:“见过的,印副将放心,我不惧这些。”
印海这才将门推开。
他没办法不小心,毕竟若将小姑娘吓出了个好歹来,待他家将军醒了,入赘无门,要找谁讨说法去?
印海陪着衡玉走了进去。
不过是些刺客,尸首自然不会安置得如何妥帖,几具尸体就这么横放在地上,勉强扯了白布蒙住了头脸。
好在是冬日,又未曾停放太久,时间还算新鲜,除了些残留的血腥气之外,并无其它异味。
衡玉在一具尸身旁半蹲身下来,没有犹豫地拿起那尸首的左手,查看其手腕内侧。
那冰冷发青的手腕之上,什么都没有。
衡玉微皱眉。
难道是她猜错了吗?这些人出现在营洲的时机,只是巧合而已?
旋即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将那盖在尸首脸上的白布扯下。
这是一张还很年轻的面孔,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
衡玉旋即来到另一具尸身旁,同样拿起了其左手——
印海见状思忖着问:“吉画师……是在找什么吗?”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女孩子的身形仿佛被定住。
好一会儿,才听她开口——
“是,找到了。”
看着被她握在手中的那只手腕内侧的刺青图纹,女孩子平静的眼睛里似有暗涌在翻动。
这刺青她不知画了多少次,在脑海中又重现了多少次,午夜梦回间,如最可怕的恶鬼将她牢牢困在八年前的那场噩梦中。
衡玉将此具尸首上覆着的白布也缓缓揭下。
此人的年纪看起来少说也有四十岁往上——
方才那具年轻的尸首手腕内侧并无刺青在,她想应当是暗月楼易主后,再吸纳进来的死士便未再沿用之前的图纹。
而眼下看来,她猜对了……
此番刺杀萧牧的这些人,和当年劫杀她阿翁者,是同样的来历,是受同一势力或同一人指使!
这代表着,只要能查明此番是何人想杀萧牧,那么她的仇人是谁也就水落石出了!
相较于八年前几乎已无线索可寻的旧事,前者无疑相对简单明朗许多——
“此人是此番行动的头领,身手深不可测,若非之后人数上占了优势,怕是拿他不下。说来这次行动,幕后之人当真也是下了血本了……”印海说话间走了过来,也看到了那处刺青,不由问:“这刺青……吉画师认得?”
女孩子一进来便目标明确,直接查看了这些尸首的手腕。
衡玉已站起身来:“这刺青是一个杀手组织特有的印记,但他们背后之人是谁,我暂时还未能查明——对了,那被抓回来的裴家女使那里可有进展?”
此次刺杀裴家本就有极大嫌疑。
“严军师应是刚腾出手来去见她,此人就被关在这院中的暗室内,不如我陪吉画师去看看?”
衡玉立即点头。
同一刻,有人先他们一步,来到了那间暗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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