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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衡玉谈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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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意而微红的脸颊上现出几分娇憨之气。

    萧牧接过她方才之言:“待诸事落定,我来出银子建女学,你来做夫子。”

    “侯爷此言当真?”

    “言出必行,立欠条画押为证亦无不可。”

    “欠条便不必了,我信侯爷不会反悔。”女孩子颊边现出梨涡,很坦诚地道:“虽说我也攒了些银子来着,但到底不比侯爷阔绰……侯爷既有心也做善人,那今日之约,我便记下了。”

    言必,二人相视一笑,再次举盏。

    又一杯酒入喉,衡玉眼神有些悠远地道:“这便是我与吉吉的过往了……故而,吉吉于我而言,是有着不同于旁人的意义在的。我怜她护她,望她自在愉悦,安定无忧。”

    “我信大柱做得到,纵于情爱无关,他的秉性亦在此。”萧牧语气客观。

    衡玉没有否认这一点。

    秉性的确十分重要,若是天生秉性不佳、冷血易怒之人,哪怕当下的心意再如何炽热,便是愿为吉吉赴死,她亦不会考虑半分——好的秉性决定着爱意消失之后,一个人的下限。

    “你若还有其它顾虑,也尽可明言,我可代为向蒙家转达——”酒也吃足了,侯爷认真办起了今日肩负的差事。

    “顾虑称不上,但的确有些条件。”衡玉也不卖关子:“其一,无论贫寒富贵,吉吉绝不会与人共事一夫——兼祧不可,纳妾亦是。”

    萧牧颔首,面上不见意外之色。

    “其二,吉吉读书认字,非是为了日后拘于后宅之中相夫教子,她需做自己喜欢之事。”

    萧牧再点头:“我会转达。”

    “相互选择之事,不存在胁迫之意。蒙家若觉过分,也不必勉强答应,否则迟早还会生出嫌隙隐患。”

    “我想他们必也明白此点。”萧牧看着她:“还有其它吗?”

    “暂时只想到这两点了。”衡玉想了想,半真半假地道:“待我随时想到,随时再同侯爷说……如此便能多蹭侯爷几顿酒了。”

    脑海中尚是女孩子方才谈及往事之言,萧牧的语气无端温和了几分:“纵无此事,你何时若想吃酒,我亦可奉陪——若你不觉得与我吃酒太过枯燥无趣的话。”

    衡玉很有些喜出望外,笑道:“怎会枯燥?侯爷胸有丘壑,心怀大义,明世间疾苦,还愿建女学以助天下女子,我将侯爷真正看作知己是也。”

    她除了笑容之外,赞美之言也从不对人吝啬。

    萧牧本该觉得她又在拍马屁而已,然听得“知己”二字,还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由衷道:“若你为男子,你我或当结为异姓兄弟。”

    这实在是他待人最高的夸赞与认同了。

    “……?”面对如此“认同”,衡玉亦礼貌回应道:“……如此还真是可惜了,今生难圆此意,那便寄于来世吧。”

    为此来世兄弟之约, 二人又对饮一杯。

    煮酒的小炉炭火未灭,热酒暖极了脏腑,催出几分燥热之感,衡玉随手推开一侧的窗,一时凉意扑面,反倒舒适宜人。

    雪仍未停,院中四下裹上厚厚银装,天与地与万物一白。

    如此寂静美景,衡玉手指扒在窗棂处,一时看得入神。

    她之爱美心性,不止在人,亦在世间万物。

    此时不免兴致勃勃地指向窗外,道:“侯爷,我想去院中看看。”

    萧牧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非三岁孩童,无需坐立皆经我准允。”

    “未经主人允许不可擅入别处,此乃为客之道。”衡玉起得身来,便出了屋子。

    积雪颇深,她提了衣裙,一步步下了石阶,每一步都踩在晶亮软绵的积雪之上,单听得咯吱声响,便叫人心生愉悦。

    萧牧透过窗棂,看着那道行走在雪中的丁香色身影。

    纵只是背影,瞧不见她的表情,却也叫人察觉得到她此时心境自在疏阔。

    萧牧嘴角微弯,静静看着。

    不多时,她在一处假山前停下脚步,蹲身下来,侧着脑袋望向假山间的缝隙,不知是发现了什么。

    雪落在她头顶,染了些白。

    萧牧回过神,看一眼屏风上挂着的狐裘,遂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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