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心疼自家姑娘:“姑娘,婢子有一言,印将军这般不识抬举,您为何还要……”
“不是才同你们说过事在人为吗?况且……”裴无双不知想到了什么,朝侍女伸出了手去:“水银镜——”
安兰轻车熟路地将一把手镜自怀中取出,递给她。
少女一手持镜,一手轻抚脸颊,惆怅叹气:“也难怪他如此,若我是男子,必然也要如他这般的……”
两名女使互看一眼——姑娘这是因印副将的冷漠态度,而对自己产生怀疑了吗?
“姑娘……”女使刚要开口安慰,就听对镜少女接着感慨道:“只怪我家世太好,又如此诚实心善貌美,若我是他,怕也要觉得自己配不上的——人对遥不可及的美好事物总会心生退缩,我需直白表明心意,给他足够的安全感,才能叫他早日有足够勇气正视内心啊。”
“……”两名女使沉默下来。
万万不该低估姑娘的自信的。
“我得好好想想,下回要在哪里堵他才好……”裴无双将镜子收起,认认真真苦思冥想起来。
时有冷风起,侍女赶忙将窗子合上。
衡玉此时坐在书房内,亦是门窗紧闭。
她将一篇写满人名与诸人关连,复又因不符合诸般条件、而否定着划去的纸张,随手团起,掷到了火盆中。
至此,她面前只剩下了一篇大盛宗室官员的关系谱——
而此一篇,写在最首端的,乃是京中姜姓人家。
她将这一页纸张随手混在一沓画纸中,拿镇纸压好,对房内的程平讲道:“接下来还需平叔多加留意营洲城内外,是否会有他们活动的踪迹——”
初初得知此事时,她连笔都有些握不稳,当晚甚至在想,是否要借程平将那些人引出来——然冷静下来之后,到底是否决了这个想法。
近两日,从程平的表述中可知,这些人或比她想象中更要手段狠辣。
至于上次她敢冒险与晏锦一同引蛇出洞,是因漫无目的之下,全然没有方向,想要有所突破。且彼时是奚族那些人先盯上了她,她避无可避之下,主动出手反而更占先机——
而当下的局面不一样了。
她如今至少可以大致确定了,她的仇人,究竟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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