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是又气又急,遂深夜翻墙去寻他,推开一脸发懵要拦她的程平,就闯进了他的房间里。
他还未来得及将衣袍穿好,叫她瞧见了一身的累累伤痕——
她哭着骂了起来。
“蒙洛,你究竟还有没有良心的!”
“……好的不去学,学了一身什么瞻前顾后的臭毛病!”
“别提什么苦衷不苦衷,为了我好,俗套不俗套!”
“也不要同我说什么不愿耽搁我的废话,你已是耽搁了我这些年,务必要对我负责才行!”
“我管你还能活几日,不管活几日反正都是我的人!”
她言辞霸道,一双杏眼里满都是泪。
昏黄灯火下,蒙洛瞧着她,苍白的嘴角轻轻动了动,良久才得以哑声道:“……乐槐,对不住,在外这些年,我心已另有所属。”
温乐槐哭意一滞,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是谁?!”
蒙洛未语。
她蓦地转身指向门边的人:“总不能是他?!”
被她指到的程平眼神震动:“……?!”
“你骗鬼去吧!”温乐槐嘴上说着不信,然而对上那人过分平静的眼神,到底是转身离开了。
分别多年,凭什么只有她是依旧热烈的?
若谈没有委屈与迟疑,是不可能的。
但温乐槐到底是温乐槐,这迟疑到底并未持续太久。
蒙洛的身子很快垮了下来,蒙家寻了不知多少郎中上门都束手无策。
亲人“死而复生”乃是世间大喜,而正因此,若再次经历失去,便叫人愈发难以接受。
眼看兄长几近要日夜昏迷难醒,蒙家二房不知听了何人提议,决定要替兄长娶妻冲喜,若实在无力回天,能替兄长留下香火也是好的。
新郎官的情况是明摆着的,蒙家亦无意欺瞒任何人,如此之下,寻来的人选便是一位本需卖身葬父的贫苦女子。
成亲当日,锣鼓喧天,喜轿在蒙家门前落下,穿着喜服的女子被喜娘扶进了蒙家大门。
“啊……那位姑娘当真同阿爹拜堂了吗?”佳鸢听到此处,见自家阿娘停下吃茶润喉,不由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