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夜里要小心。”
魏时掏了掏耳朵,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魏昕,居然主动跟他说话了,虽然声音低得几乎没听清楚到底说了什么,“你说什么呢?”
魏昕没有重复,而是看了魏时一眼,转身去后面的洗澡房了,魏时在后面喊他也当没听到。魏时早就习惯他这死样子,啧了一声之后,又高声对魏昕说了一句,“快点洗,洗完了早点去睡觉,别玩游戏玩到半夜,让我知道了有你好看。”
夜凉如水,魏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他在想心事,一会儿想到病了有一阵的魏宁,明天是不是要去看看他,一会儿想到班上那个跟他很要好的刘然,她笑起来其实还挺可爱的,就是脾气不太好,一会儿又想到明天早上该做点什么当早餐,还得把魏昕的午饭也准备好了,真是麻烦。
后来,魏时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的正香的时候,魏时听到有人在喊他,他含糊地应了一声,穿着背心短裤打着赤脚下了床跟在了那个声音后面,那个声音很空洞,听起来有点耳熟,却又并不是十分的清楚。
夜深露重,草深林密,魏时在蜿蜒的山路上不停地走着。
他好像走了一整个晚上,那个人一直走在他前面,是个灰白色的影子,与山里的雾气几乎区分不出来,没有风,雾气停滞在空中一动不动,魏时穿过那些雾气就好像走过一张黑白布景的画一样。
那个人把魏时带到了一个黑暗而又阴冷的地方,魏时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他”转过头,魏时心里有点恍然,原来这个人自己真的认识,苍白的脸,乌青的唇,凌乱的头发上还有一些水草和虫子,不停地滴着水,脚边一滩漫开的水渍。
“他”看了魏时一眼,然后身体化入了周围的雾气中,消失不见。
魏时被留在了这个黑洞洞的地方,周围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他在里面茫然地走来走去,黑暗中好像有很多东西在窥伺着他,魏时心里似乎有点害怕却又停不下来。
魏时整整走了一夜,他是被人叫醒的。
叫醒他的,是魏庄里出来找他的大人,他们围着他,七嘴八舌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大晚上的跑到坟地里来了,还抱着块墓碑睡得死沉死沉的,要不是他弟弟魏昕喊人来找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魏时脑子晕沉沉的,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吵吵嚷嚷,手上抱着的东西冰冷刺骨,他呆滞地低下头一看,一块长着青苔的墓碑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他昨晚上就是抱着这块墓碑睡了一觉。魏时看着那块墓碑,因为风霜雨雪的冲刷侵蚀,字迹已经有点模糊,隐约可以看出“显考xxx大人”这几个字。
魏时吓得赶紧松开,旁边的阿叔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用扭曲的姿势扒着墓碑睡了一晚,一动起来,身体立刻又痛又麻,魏时看了一眼四周。这是魏庄后面的坟山。
薄雾在山间弥漫,草绿成了黑色,有虫豸在草丛间窸窸窣窣地爬过。
魏时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外的魏昕。
魏昕站得远远地。在灰白色的光线中,魏昕单薄的身影显得更加瘦弱,他并没有看着魏时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另外一个地方,魏时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个山洞,在几乎成九十度的青色石壁上开出的洞口。
魏时觉得他昨晚上,好像进去过这个山洞。
魏时脚下有点不稳地跟着来找他的人下了山,周围人一个劲儿的问着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问得魏时焦躁了起来,捂着头不耐烦地说“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直到终于把人全打发走了之后才放松了下来。
魏昕一直默默地跟在后面,魏时看着他,想起来昨晚上他说过的那句话,他要他“夜里小心”,魏时有点不太相信,难道魏昕早就知道昨晚上会出事?
像这样大晚上不知不觉地到了外面,也叫“走邪”,不是什么好事。
魏庄最近不太平,魏宁病病怏怏,躺在床上胡言乱语,而其他几个经常一块玩的同伴,也出过这样那样的小事情,魏庄里的大人认为是他们在外面去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招了邪祟回来,魏宁的妈妈魏六婶正和其他几个同伴的父母合计着去请东老先回来去邪驱祟。
对大人们这种做法,魏时他们几个是不以为然的。
魏时回了家,二叔魏金成一家子过来看他,魏时一再说自己没事之后,魏金成才带着自己儿子魏炚回了后面那一进的院子,他老婆则留下来给魏时他们两兄弟做饭,魏时也不好再推辞,再推辞就有点过于不近人情不识好歹了。
吃过早饭之后,魏时僵冷的手脚才终于活泛过来。
他边吃饭边看着魏昕,“等下跟我一起去学校。”
魏昕从上了初中开始,就死活不肯再去上学,要不是被魏妈妈跟魏时硬逼着,大概早就在十二岁的年龄就辍学在家了,可惜,就算是被魏妈妈跟魏时逼着,上学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个星期能去上一天学就算不错了,偏偏他成绩居然很不错,常年保持第一名。
这一点,也让魏妈妈非常的得意,所以对于魏昕不肯去上课这个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还肯出门,愿意偶尔去学校报个道就置之不理了。
也就只有魏时,每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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