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伸着惨白的手,在地上,在墙上,在空中,不断地爬行、飘过、跳动,好几次,魏宁都觉得自己的脸上擦过一阵阴冷,他克制住伸手去摸的冲动,再一次强迫自己凝神静气。
等那些恶鬼已经接近到圈子附近时,魏宁清楚地看到了无数惨白的手从地板下抓扒着伸出来,拼命的往地面上伸着,好像正在挣脱什么束缚一样。
桃木剑的嗡嗡声越来越响亮,激烈的震动让碗里面的小米都震了出来,小米一掉在地上,立刻就被地上的阴气结成的水珠打湿,侵蚀,转眼间变成了黑色的渣滓。
阴气裹挟着恶鬼,始终被桃木剑组成的阵法挡在离魏宁他们一米开外。
但是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了,无数的恶鬼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魏宁呼吸困难,手指尖都在不停地发抖,他抓着胸口上那个锦囊,好像这是最后的护身符一样。
魏宁心里面矛盾重重,他想要“魏惜”快点出现,把他从这个深渊里带出去,又不想要“魏惜”出现,因为现在情况实在太险恶,即使是“魏惜”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一股浓郁的腐臭味以及泥腥味从那些恶鬼所在的地方传来,让人作呕。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魏宁跟魏时中间响起,“阿时,你不要我帮忙吗?”那个小鬼凭空出现,趴在魏时脚边上,枕着他的大腿,仰着头,一派天真地问。
魏时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紧盯着那些桃木剑,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小鬼不甘心,小短腿蹬着地面,一跃而起,“阿时怕什么?”
听到这句话,魏时终于舍得把目光转过来,看着那个小鬼,深呼吸了一口气,“谁让你出来的?我没有召你,回去。”
小鬼当然不会这么听话,他抬头挺胸,做出一副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无视了魏时的命令,继续自说自话,“阿时不要怕,如果他敢欺负我,我会保护你的,我迟早会长大的,以后你就不用怕他了,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说完,他眼珠子一转,身体一动,就趴到了魏时的后背上,小脸还在魏时的脖子上一蹭一蹭的。
魏时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脸上的从容和平静彻底被打破,他手往后一伸,就抓住了小鬼的衣领,把他拎到前面,一字一顿地说,“我用不着你们两个帮忙,给我滚,立刻,马上。”话音还没落,手就用力一甩,也不管是往什么地方扔的,直接把手里的小鬼给甩了出去。
小鬼在空中很熟练地翻了个跟斗,叫了一声“阿时好坏”,就消失了。
魏宁把这出戏从头看到尾,等小鬼不见了之后,才干咳了一声,“咳,这小鬼真有个性。”
魏时冷哼了一声,凉凉地丢下一句,“宁哥要是喜欢,送给你了。”
魏宁赶紧摆了摆手,苦笑一声,“别,别,我可受不起这个大礼。”
桃木剑还在嗡嗡作响,魏宁看到桃木剑的剑身上已经出现了裂缝和黑气,它们也已经扛不住,被阴气侵蚀了,看到这一幕,魏时当机立断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手在空中一挥,手指上的血立刻往那些桃木剑飞去,血滴一落在桃木剑上,桃木剑立刻发出一点红光,红光所及之地,恶鬼全都化成了灰飞。
做完这一切的魏时,看着自己的手指,白皙的脸更加没有一点血色。
魏宁有点担心地看着他,“还扛得住吗?我的血行不行?”
魏时摇了摇头,“你没得法力,用了也没用。”
魏宁有点失望,魏时的血一洒出去,恶鬼就灭了一堆,看的好爽,还以为自己的血也行的。
魏时的血也只挡了一时,很快,桃木剑就又黯沉了下来,嗡嗡声越来越小,魏宁呼吸困难,眼看着桃木剑被那些阴气慢慢侵蚀,砰地一声,化成了一堆木屑,紧接着,又被那些阴气打湿,变成了黑泥一样的污物。
魏宁脸色煞白的看着这一幕,在他们跟恶鬼之前,已经没得任何阻拦了。
恶鬼们站在圈子外,惨白的手往魏宁他们伸过来。
魏宁猛地打了个冷战,往魏时看了一眼,他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但是脸色还算平静。
魏时一咬牙,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木蒺藜,黑色的木牌牢牢地握在手心里,他丝毫考虑的时间都没有,就又伸出中指,放进口中打算咬一口,就在这时,他手里的木蒺藜突然被一阵不知从哪儿刮来的阴风打落在地。
一个灰黑色的、高大的影子出现在了魏宁他们面前。影子一出现,立刻让周围的恶鬼惊惧的往后退了一步,它们不甘心就这样走了,新鲜的血肉和灵魂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得手,它们犹豫了一下之后,又继续靠近。
看到这个影子,魏时的脸色立刻又白了一层。
魏宁看了一眼那个灰黑色的影子,他身上散发着跟“魏惜”一样的煞气,浓郁得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只看到他所到之处,随手一抓就是一只恶鬼,然后被他轻轻一捏就捏成了一把黑气,那股黑气随即被他灰黑色,由煞气构成的身体吸了过去。
魏宁的脸色跟魏时一样,变得惨白跟个纸扎人一样,这个影子未免也太恶了。
那些恶鬼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一个尖啸着四散而逃,然而,还是有一部分没来得及逃走的,被这个灰黑色的影子抓住,捏成黑气,再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几次之后,灰黑色的影子越来越凝固,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实体。
等周围的恶鬼消失得差不多了之后,那个灰黑色的影子一个晃动,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魏时身边,他抓着魏时,一个冷漠、刻板的声音响起,“你又欠我一次。”魏时伸出手,想把自己的衣领子抢回来,“这次不算,我又没叫你出来!”
灰黑色的影子冷漠地说,“你宁可用木蒺藜也不叫我出来,我也可以不顾你的意愿,做自己想做的事。先违誓的,是你,不是我。”
大概是灰黑色的影子刚好说到了重点,魏时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反驳。
此时,魏宁却看到“魏惜”正静静地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往魏宁这边看着,似乎一直都在,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魏宁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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