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个月的方便面。
她连为自己的伯乐独自哭一声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想起那张奇怪套票、还有宋乔雨来了又走这件事。等她终于有空关注,便看到了宋乔雨手机留言上硬邦邦一句让人感慨、明显带着赌气性质的礼节性告别——以及那张被遗忘了好久,要不是大女儿贪玩惦记着想去恐怕得陈尸在抽屉里到好几年后的套票。
该怎么办?
小孩不懂妈妈脸上无尽的迷茫和隐隐的悲戚,已经找妹妹敲定了先坐火箭船还是先玩碰碰车。林芸呆坐原地,最终也只能苦笑着说出一个“好”字,然后向上头请好了假,心怀鬼胎地带着两个蹦蹦跳跳的小丫头出去玩。
也就是在那趟履行中,林芸凭借多年刑警生涯中敏锐的感知,或许还有和宋荆共事时养成的一点思维逻辑上的默契,得到了她的嘱咐和最开始的遗言。
宋荆选中林芸的原因也很简单。她不能完全相信提醒了自己,同时也明确要和江卓杠上的梁安——因为梁安的背景实在太过复杂,那时候刚进市局不久,本身甚至不能确定有着坚定的立场;但她能确认林芸注定会在这条路上谨慎的前行,单就立场上也不可能倒戈——因为她有两个至亲至爱、绝对无法割舍的孩子,她丈夫的死也极大可能和这件事背后的阴谋相关。
所以,林芸按照宋荆的遗嘱做了那根倒刺。
她在宋荆死后稳定了局面,很快成为昱州市局刑侦支队外勤中的领军人物之一,又在老资格们捅娄子撂挑子后完全成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那个“将”字;与此同时,她暗中开始和江卓的人接洽,保持着一个克制又远离的安全距离,暗暗向江卓示好,用边缘的一些行动表示“赞同”他的一些主张。
一切都是为了一件事——让江卓对昱州市的掌控这张地图完全摊开。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林芸也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当时被宋荆视作不稳定因素的毛头小子梁安,最终还是摊着手坦白了自己和江卓在火场中的那番对话的疑惑、然后猝不及防地拿了当初游乐场的疑点和目击证词当筹码站在自己面前,摸着下巴仔细琢磨着这些关窍的合理性。
“我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梁安最终这么说。
“怎么?”
梁安挑了挑眉,“同样是高度参与案情暗中调查江卓,为什么我会在他走之前被一个光头追杀,而您在市局里正常上下班就这么安全——虽然这么说有点攀比的意味,但是林队,您甚至诓骗过他自己要投诚,我只是调查而已。”
林芸哭笑不得,很想来一句“你问我我问谁”,但是多年养成的涵养让她找了个更有思考价值的理由:“也许他是只来得及让同伙干掉一个人,同样为人父母,他觉得我家孩子不能年纪轻轻就没有妈妈……呃,同时没了爸妈吧。”
她倒还挺严谨,考虑到那边的大孩子也从小没有妈,做了话外的补充。
梁安一想,觉得合理,因此也不再追究。
现在他们人在一支队占据的楼层,林芸作为支队长的独立办公室。
昱州市最有权威的刑侦支队支队长的独立办公室并不威严,反倒透着一种被生活磨平过棱角的秩序感。窗户被擦得极亮,窗外的阳光被玻璃裁成规整的几段,安静地落在地面和盆栽上,把这方寸之地照得无比干净。
办公桌除了正在使用的收拾得一丝不苟,文件大多按类别落在托盘里,连笔筒里的圆珠笔都排得笔尖朝同一方向。桌面中央位置除了最近卷宗还摆着一张突兀的相框,全家福的四人或坐或立,待在科学馆的长凳与雪地背景墙前。
——父母分居两侧,两个孩子被呵护在中间,可那属于父亲的位置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正好被一枚压着卷宗的镇纸挡了半张脸,只剩下被穿着小袜子踩在凳子上女儿倚着的肩线和温暖的笑意隐约可见。
书架靠墙排开,上面除了被翻到起皱的专业书籍竟还有几个初中生课本,被细心地收进最旁边的一层;看起来不起眼,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个在“刑侦支队长”与“单亲妈妈”两种身份之来回切换的人所拥有的办公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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