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峡岛的时候,不希望看到他的身影。”
陈平安的话中充满了对截江真君的厌恶,丝毫没有掩饰,对方乃是顾璨的老师,却没有教导好顾璨,反而将他带上了岔路,实在是让陈平安对他没有任何的好感。
小泥鳅接玉牌,感到无比的炙热疼痛,仿佛手中抓着一枚烧的通红的火炭,嘴里发出了尖锐的啸声,险些现出数百丈的蛟龙真身,就要将玉牌扔在地上。
陈平安双眸凝视着小泥鳅,目光冰冷,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的说道。
“拿好!”
小泥鳅好似对陈平安十分畏惧,那是一种涉及它大道根本的敬畏和忌惮。恐怕连陈平安自己都不知道缘由。
小泥鳅与李二那尾被装在龙王篓里边的金色鲤鱼,宋集薪院子里那条五脚蛇都不一样,陈平安能够成功捕获小泥鳅,就是他本身的机缘,是陈平安在骊珠洞天唯一一次靠自己抓住,并有机会一直抓住的机缘!
但是陈平安却将这桩机缘送给了顾璨,将自己的机缘转化为了顾璨的大道机缘。可这不妨碍陈平安依旧是小泥鳅的半个主人!
虽说陈平安肯定无法驾驭踏入元婴境的小泥鳅,但小泥鳅也不敢对陈平安出手,除非顾璨下死命令才行。
小泥鳅忍住了手中的剧痛,死死的攥着手中这枚刻着“吾善养浩然之气”的玉牌,没有任何犹豫的去找截江真君刘志茂去了。
陈平安这才看向了一旁的顾璨,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说道。
“麻烦跟婶婶说一声,我想再吃一顿家常饭,桌上有碗饭就成。”
顾璨连忙点头,只要陈平安愿意坐下吃饭就成,他让青峡岛一位老修士管家赶紧去府上通知自己的娘亲,不用大鱼大肉,就准备一桌子普普通通的家常饭!
顾璨在前面带路,陈平安跟在后面,脚步不快,甚至有些慢。
顾璨误以为陈平安是想到了府上就可以直接吃饭,所以也刻意放缓了脚步,他恨不得多逛一会,多留陈平安片刻也是好的。
突然,陈平安目光注视着顾璨的后背,开口道。
“我在池水城听说了很多你与青峡岛的事情。”
顾璨脚步一顿,脑袋耷拉着,有些垂头丧气,闷声道。
“我猜出来了。”
“有些话,我怕到了饭桌上说不出口,甚至是不敢说了。所以在见到婶婶之前,可能我会说一些你不爱听的话,但不论你爱不爱听,是不是觉得这些话都是狗屁不通的废话歪理,你都要听我讲完,行不行?”
“我说完之后,你再说说你的心里话,我不希望你像那个刺客一样说谎,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心里话,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要敷衍,也不要掩饰,直言不讳最好!”
顾璨神情沮丧,点了点头,脚下不停,应了一声。
“嗯!”
“你讲就是,我会听着。”
陈平安一开口并不是责怪顾璨,反而是对其道歉。
“对不起,我来晚了!”
顾璨一下停住了脚步,身体微微发抖,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低着脑袋,不敢回头看向陈平安,委屈的像个孩子。
陈平安也停下脚步,双眼中透着愧疚和疲惫,无法掩饰,当年他和顾璨在泥瓶巷分别的太急了,没有来得及嘱咐顾璨,也没有提醒他小心李志茂,顾璨变成今日这样,陈平安觉得自己至少是有一半责任的,是做哥哥的没有照顾好弟弟。
陈平安抬头看向天空,神色幽幽,目光恍惚,心神完全沉浸在了往昔的回忆中,缓缓说道。
“我在那个小鼻涕虫离开家乡后,也很快也离开了小镇,开始行走江湖,一路上磕磕碰碰,我很担心一件事,害怕小鼻涕虫变成你现在这个样子,也担心我陈平安有一天也会变,变成当年我们最不喜欢的那种人,欺负弱小,恃强凌弱。”
陈平安眼中露出了担忧,愧疚,害怕,恐惧,关切等等神色,无比的复杂,继续说道。
“所以,我每次想起小鼻涕虫,都担心他在陌生的地方过得好不好,还担心他过得好了后,最记仇的小鼻涕虫,他会不会因为本事大了,手段高明了,在心情不好时就去踹一脚孩子,变成那种不管孩子生死的人。那个孩子会不会疼死,回到了家里孩子的娘亲会不会在心疼之余,还要为去杨家铺子花好些铜钱抓药,使得之后的十天半个月的生计变得更加困难。”
“可这些都怨不得别人,怨我自己,为什么第一次返回小镇后,第二次行走江湖明明是要南下去老龙城的,为什么就不肯绕路,耽搁几个月去看看小鼻涕虫,看看他和娘亲过得好不好?”
“行走江湖,生死自负,你杀青峡岛供奉,杀你那个大师兄,杀今天的刺客,我陈平安只要在场,你不杀,杀不了,我都可以帮你杀。这种人再多,我都能杀,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万我杀一万,绝对不会留下一个活口!我答应过你,答应过我自己,要保护好小鼻涕虫,这是我陈平安理应去做的事情,天经地义,不需要讲道理的!”
“哪怕你顾璨有千万个理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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