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门外的家属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站在门外的男人叹道:“他半年前就疯了,来之前就一直拿着菜刀砍自己的脑袋!我们把他手里的菜刀抢了过来,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那血一下流的稀里哗啦的,我们就赶紧把他送来了!”
医生跟护士检查了生命体征后便走了出来,他们一下围了上去,一边跟在医生的后面一边问着:“医生医生!他还能活吗?”
围着的帘子拉开了一些,赵茗将板凳搬到了靠墙的一边,坐在板凳上缩成了一团。一阵吵嚷声后,医院里又安静了下来,隔壁床的病人家属留了一个在床边看着病人,赵茗往外看了看电子钟显示的时间,看着聂双都已经闭上了眼睛后,他也合上了有些疲惫的眼皮。护士来换吊瓶的脚步很轻,轻到饶是最近已经神经衰弱的他也没有被吵醒。
被他带来的灯盏依旧立着一簇温暖的火苗,火焰轻轻摇曳着,除了过道里的灯还亮着,每个病房里都关了门熄了灯,唯有聂双这间病房,护士走时关好的门却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一股冷风从门缝里吹了进来,聂双掀开了眼皮,看着一团黑影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原本是一头朝向隔壁床的方向,却在路过她的床位时停了下来。她想伸出手来揉揉眼皮看个清楚,自己的手却被约束带紧紧地拴在了床挡上动弹不能,她只得使劲眨了眨眼睛,那只黑影却飘到了赵茗的身边,立在了那盏灯前。
聂双皱了皱眉,紧紧地盯着那黑影道:“去去去!”
那道黑影又飘去了她的床脚,向着隔壁床飘去了。她伸直了脖子透过帘子的缝隙向隔壁床看去。那团黑影压在了病人的头上,一丝丝白色的气体从他的头顶上冒了出来,全都被那团黑影吸入了身体里。原本昏睡的病人猛地睁开了眼睛,抬起了他的手来覆在了被包扎好的额头上。聂双恨恨地看了看自己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手,渐渐握紧了拳头。
护士推开门,推着治疗车走了进来,聂双立马闭上了眼睛装睡。护士打开了隔壁床的灯,拿了一袋药水来换下了已经空了的吊瓶,当聂双等护士推着治疗车走了,再伸直了脖子往隔壁床看时,那位病人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的手已经放下去了,他身边的黑影也不见了,倒是这人的眼角流下一滴血水来,染红了他的枕头。
当护士来给它换药时,这才解了她的约束带,她眨巴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对着护士姐姐道:“能不能不要捆住我了呀?”
护士姐姐看了看她,笑了笑,收回了手来道:“那你可得保证不扯头上的绷带。”
聂双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来:“我知道啦!我保证不碰它!”
护士姐姐点了点头,将解下来的约束带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端着资料盘走了出去。聂双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腕,伸手去掀开了帘子,隔壁床的病人听见声响后皱着眉转过头来,她向他问道:“你是做了什么进来的?”
他张了张嘴发出了细弱蚊蝇的声音,眼角流下一滴血来,他透过聂双看到了聂双身后那床头柜上那盏灯,他嘴里的声音突然变得刺耳起来。
他哭嚎着:“火!我脑袋里有一团火!灭掉,把它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