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聂风止怎么说吧。
他叹了口气,突然打了个喷嚏来。他随之抖了抖,向身边的聂倚秋问道:“诶!你们挖了我祖宗的墓,给填回去没有啊?要是我祖宗觉得我不孝回来缠着我怎么办?”
聂倚秋一边打着字一边回道:“赵先生,你放心,那些工作我们都是做好了的,更何况你祖先早就投胎去了,恐怕现在都当了别人的爷爷了,你就不必担心这些了。”
赵茗这才放下心来。聂倚秋却回想起了赵令的墓中那一具鲜活的尸体,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应该…已经投胎了吧?
从背后兴德村传来的哀乐不知为什么,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在一路跟着他们似的,赵茗按下了车窗向后看去,车后面却是什么都没有。难道是他神经衰弱,出幻觉了?
“赵先生,怎么了?”
聂倚秋在他身边看着他奇怪的举动皱了皱眉。赵茗收回了身子来,关了车窗挠了挠后脑勺,犹豫了一番后最终还是看向聂倚秋问道:“你听到了吗?那送葬的乐声好像越来越大了。”
聂倚秋闻言愣了愣,笑道:“怎么会呢?赵先生你该休息会儿了,我这里有耳塞,你要不试着睡一觉吧?”
他从外套的包里掏了掏,掏出一对耳塞来递给了赵茗。赵茗接过耳塞来,颇为惊讶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聂倚秋。“怎么了?”聂倚秋迎上了他不解的眼神,疑惑地问道。赵茗拈起耳塞来塞进了耳朵里,咳了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身上竟然装了这么多东西。”
聂倚秋将外套的拉链拉上了,笑答:“也没有,基本都是放的护身的东西,这一对耳塞是想着双儿可能需要才带上的,双儿她自己带了,所以这一对耳塞也就一直没能用上,赵先生你需要它就给你用了。”
带上耳塞后,聂倚秋的声音变得很小,连带着身后那些如雷鸣般的哀乐也变得细如蚊蝇。
他紧绷着的神经也总算松缓了下来,他抱着灯靠在椅背上渐渐合上了双眼。聂倚秋却向司机大哥问道:“大哥,你有听到李家送葬的哀乐声吗?”
司机大哥摇头道:“刚出村的时候能听见一些,现在咱们已经开出了村子这么久了,那声音早就听不见了。怎么了?”
听不见了?可是他耳边一直都有那哀乐的声音啊?如果说赵先生听见的是声音越来越大的乐声,那他耳边的乐声则是一直很响,响到了他都听不清自己说的话的程度,连戴耳塞都无法挡住那震耳欲聋的乐声。
他转头向窗外看去,他们从兴德村出来已经很久了,司机大哥说等到了附近有卖吃食的地方再停车休息,他便贴着微微震动着的车窗玻璃,绝望地看着一点一点被夜色吞噬的远山。
他感觉自己的感官好像在被那夜幕之中狰狞的远山渐渐蚕食着,耳边的哀乐声明显减弱了些,一股湿热的钝痛从耳边冲入了他的大脑,让他有些昏昏欲睡的大脑顿时清醒了过来。司机大哥特意开了车内的灯,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的两只影子渐渐重叠到了一起。他在车窗玻璃中看见一双粗糙的双手从他的后脑勺摸上了他的耳廓,他的两只耳朵同时流下了鲜红的血。血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到了他的衣领上,他伸出颤抖的手向耳边摸去,血便沾到了他的手指上,他强忍着心底的恐惧,从前面车座背后的袋子里拿出一包抽纸,小心翼翼地擦着从耳朵里流出来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