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确认了赵茗现在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正要叹气让聂双别再说了的时候,他旁边的车窗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掌印。
“我说小姑娘,这位爷爷这么大的年纪了,你这么说话是不是太不尊重老人了?”司机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看着前方的路说道。
杨老爷子别过脸去看着窗外黑漆漆的树木,擦了擦眼角,声音有些颤抖:“没事,小孩好奇,警惕性高也是好事。小姑娘,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千里迢迢地跑过来拜这个墓吗?原因就是,当初我爷爷快没了的时候,我们那个家族有人跑过来说,我爷爷不是杨家亲生的血脉,说我爷爷的生母是个娼妇,不配分财产给后辈。说起这个我就想笑,哈哈!杨家困难的时候要不是我爷爷扛了下来,他们还不知道能不能蹦出来说话呢!
我这一生送走了我爷爷,送走了我爹,转眼间我也这么大年纪了,儿女都成家了,也没有什么别的盼头了,闲下来一想到他们污蔑我爷爷的那些话,我就拧不过来,我就想查清楚,想还我爷爷一个清白,莫叫他老人家在阴曹地府也因为这些污名让人辱没了去!
孩子,科技飞速发展也就是这十几年的事,以前找个人可不好找啊,更何况还是隔了这么多辈,过了这么多年的人!恐怕是化成灰,都瞧不见了吧?偏生真就让我找着了。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找了许多人,最终才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当时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我爷爷是被当时杨家的祖爷爷祖奶奶从这一带的村子里买去的。
有确切的地方了,那就好找了,我就来了这兴德村,遇到了王家兄弟的父母,再经由他们介绍当时老一辈的还活着的人,最终在那李家婶子的口中才确认了,两百多年前,这兴德村曾经靠着买卖孩子富过一段时间,我爷爷当初就是从这村里被买去的。”
聂双挑了挑眉:“既然你爷爷被买去了大家族当了小少爷,你已经知道你爷爷的来历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来这里?既然是被买去,跟你爷爷的生母就毫无关系了不是么?”
杨老爷子叹道:“要是祖奶奶真的知道爷爷在杨家过得很好,也算好了,可是我根据我查到的这些来看,祖奶奶她恐怕并不知道这些。”
聂倚秋这才发现他这边的车窗凭空出现了一只手掌印,他赶紧闭上了眼睛,小声念起静心咒来。
司机大哥听完也叹道:“那些年确实不容易,不过,为什么你说你祖奶奶不知道这些呢?”
杨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道:“我的祖奶奶不是娼妇。”
车窗外突然亮了起来,光线透过车窗照出了杨老爷子枯瘦的脸颊,聂双从那在车窗上涂写的符文的一笔一画中,看见了几乎是一刹那之间,原本挂满了长长的白头发的树木又变回了寥落荒败的模样,连司机大哥都忍不住欣喜:“终于亮了!”
杨老爷子也向车窗外看去,却高兴不起来,自顾自地絮絮叨叨地说着:“重男轻女这种事,在两百多年前并不少见,这个兴德村也是光棍多,女人少,没女人生不了孩子,就不能传宗接代,找不到媳妇就馋别人媳妇,生出多少不愉快来。当时的兴德村的村长就把那些光棍叫来,筹了钱从人贩子手上买来一个不会说话的女人,给他们作共同的媳妇。这个女人不会说话,也没有名字,那群光棍就都叫她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