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些生活的样子。
周si
说:“你们慢慢走,我先回去跟我媳妇说一声。记着,把头那个房子就是我家。”
说完,他就骑上了自行车先走了。
大概10分钟之后,我们慢悠悠地走进了这片住宅区,我敏感地发现,刚才那些晃动的人影都不见了,他们好像很怕生人,纷纷躲进了屋里。
周si
家有个小园子,围着葵花杆夹成的障子。我姥姥家就有一个这样的小园子,里面种着西红柿,还有甜杆儿,四周长着野生的黑悠悠,我离开东北之后再没见过那种小果子,我觉得它应该是东北的特产。不过现在季节还早,周Si
家的小园子只有黑土。
他家旁边立着一根又粗又矮的电线杆,上面装着变压器,电闸箱都黑了,乱七八糟的电线拉进了每家每户。
一个烫着大波浪卷的女人走出来,把我们迎进了屋子。她长得土俊土俊的,屁股特别大,她热情地说:“我是周si
的媳妇,你们管我叫嫂子就行了。”
这是典型的东北人家户型,从正门进去是个厨房,有一个大灶台,左右各有一个房间,俗称东西屋。
我们走进了西屋。有火炕,有老式的高低柜,有靠边站(东北的一种饭桌)。所有电器上都有一朵“大花”——电视上罩着牡丹防尘罩,冰箱上罩着月季防尘罩,电风扇上罩着玫瑰防尘罩。墙上挂着镜子和相框,相框里贴着密匝匝的照片,进屋之后,所有人都凑上去看了看,这是个本能的习惯,可能来自人类最古老的窥视欲。那些照片上都是陌生人,有脸色古板的老头,有穿着花棉袄的小姑娘,有结婚照,有旅游照
这个房间还有个套间,在东北叫“老少间”,不过门上挂着一个老式的锁头。一般说来,老少间是给老人或者孩子住的,里面也有炕,但我觉得周Si
两口子应该把它改成了储物间,不然不会锁上。
Asa发现了插线板,马上问:“周Si
,我们可以在你们充充电吗?”
周Si
说:“充电又不花钱,你们充呗。外道!”
Asa说:“谢谢谢谢。”
接着,我们马上把所有电子设备都掏出来,纷纷插在了充电板上,就像一群饿疯了的蚊子叮在了一条肉乎乎的胳膊上。
小马哥跳上火炕,熟练地盘着腿坐下来:“累死我了。”
四爷也脱了鞋,好奇地爬上去,坐到了小马哥旁边。
老沪说:“周si
,麻烦你看看那个发子在不在?”
周si
马上对大波浪说:“你去把许发子喊过来。”
我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名字越来越不像了,老沪找的是“阿发”,最初周si
说西区有个发子,现在又变成了许发子
大波浪出去之后很快就回来了,她说:“他不在。”
老沪立刻问:“去哪儿了?”
大波浪说:“送去办公大楼抢救了,说是要不行了。”
老沪有些疑惑:“他怎么了?”
大波浪说:“年纪大了,全身都是病。”
老沪又问:“他多大年纪?”
大波浪看了看周si
:“有90了吧?”
周si
问老沪:“不是你要找的人?”
老沪失望地摇了摇头:“肯定不是。这里还有叫发子的吗?”
周si
看了看大波浪,然后说:“还有个王发财。”
越来越不靠谱了。
我看了看时间,象鼻人给我们的倒计时还剩下21个小时。
周si
说:“不着急,回头慢慢找。你们先坐着,我去做饭了。”
接着他就跟大波浪出去了。
大家开始小声聊天。
小差说:“反正这里都是本地人,我们吃完饭再出去打听打听吧。”
老沪把声音压低了:“来到这个西区之后,为什么我只看到了周Si
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