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上,有的绿有的黄。
洼地里停着一辆天蓝色的越野车,很新,应该是去年冬季的新款,上市不超过四个月。
我们把行李放在原地,然后走了过去。
车牌是鲁A,济南的,它的前保险杠整个凹了进去,挡风玻璃上遍布裂纹,左后视镜不见了,只剩下断裂的缺口,四个轮子都陷进了淤泥中,刨出了高高的泥土,看来车主曾经努力过,但没有成功。
不远处扔着一支工兵铲。
我围着它转了一圈,确定车上没人,这才拽了拽车门,竟然没锁,看来这个车主离开的时候很匆忙,或者说很仓皇。
驾驶座上放着一个干瘪的旅行包,我回头问四爷:“四爷,你有塑料袋吗?”
四爷说:“你要干吗?”
我说:“当手套。”
四爷从背包里翻了翻,扔给我一个粉色的小包裹,我笨手笨脚地接住了——那竟然是卫生巾的包装袋,还是他妈粉红色的少女系列。
我把包装袋套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那个旅行包,看到了一件灰色亚麻轻薄夹克,还有一条黑色的裤子,上面都有凝固的血迹,夹克的颜色浅,更是一目了然。
四爷说:“这是什么?”
我说:“血衣。”
四爷说:“难道发生命案了?”
我说:“很可能,我怀疑这个车主是个逃犯。”
接着,我把这些衣物扔在地上,钻进车里,随手按了一下越野车的启动键,车身抖动了几下,居然发动着了。
这种车是按键启动式,只要钥匙在车上,车辆就能发动。这说明车主离开的时候,连钥匙都没来得及拿走。
我低头找了找,果然在车座下找到了钥匙。
四爷立刻爬到了副驾座上,表情有些激动:“你看看能开出去吗?”
老实说,我并没有多少信心,没想到,我朝前拱拱,朝后退退,忙乎了大概半个钟头,竟然真把车开出来了。估计抛锚的时候地上更湿,被太阳晒干了。
四爷马上爬上车,坐在了副驾座上,激动地说:“哈哈,居然捡到了一辆车!开出去卖掉吧,收入平分,我就不用再找‘错’了。”
这点出息。
Asa一直站在车下,他说话了:“你要把人家的车开到哪里去?”
我转头看了看他:“去四爷说的那个宾馆啊。”
Asa说:“这么做真的好吗?”
我说:“就当是租用吧,到时候我们在车上留点钱。”
Asa说:“人家车主很可能去找救援了。”
我说:“我就是救援啊。整个404就是一个大停车场,我不过是给这辆车换了个地方而已。”
Asa说:“那你留个字条。”
我只好问四爷:“你说的那个宾馆叫什么名字?”
四爷说:“团结旅社。”
我在车上翻了翻,找到纸笔,写了个字条:我们把你的车开到团结旅社了,请自取。然后向交作业一样递给了Asa,他接过去看了看,又在“你”下面加了个“心”,这才用石块压在地上,钻进来,坐在了后座上。
我大致检查了一下,里程表显示车辆只开了不到3000公里,车里还有半箱油。
中控台的初始界面是收音机,我随手调了几个台,传出刺耳的杂音,难道这里连收音机的信号都被屏蔽了?
多媒体界面里只有蓝牙被使用过,显示连接设备是一部国产的智能手机。
我又调试了几下,居然在屏幕里找到了行车记录仪的视频文件!对于这辆越野车来说,行车记录仪就是黑匣子。
我对四爷和Asa说:“来来来,我要揭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