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城!
城墙之巅,这里可以说是全城最显眼的一个位置。
程三狗跪在处刑台中央,浑身衣布全部被扒走,披头散发,整个人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简直像是一团发了霉的烂肉。
两个侩子手横眉冷目,正在擦拭自己的处刑刀。
凌迟!
是个大活。
“我冤枉啊,饶了我啊,我没有犯罪,凭什么抓我,凭什么啊……”
程三狗时而嚎啕大哭,时而晕厥过去,被雨水冰醒之后,又疯疯癫癫,口齿不清的乱喊乱叫。
“爹,你去哪了?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他们要凌迟我,我不能死啊……”
程三狗望着城墙下黑压压的将士,胆子早已经被吓破。
爹离开之前,明明说很安全,为什么突然会有敌国来犯,简直该死。
“程公子,别念叨了。你是总督大人亲自抓回来的人犯,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下凡,也救不了你……实话告诉你,其实白总督替你求过情,也想保你性命,可惜,抓你的人是林总督!”
侩子手淋着暴雨,阴森森笑道。
“我没有犯罪,凭什么杀我……擅离职守的人是我爹,又不是我……我只是一个草民,凭什么杀我……”
程三狗很不服气。
“凭什么?”
“凭你在这八角城狐假虎威,凭你目无法纪,以前程回高护着你,别人对你无可奈何,可现在他自身难保,你还狡辩什么?”
“程三狗,实话告诉你,我的表妹,就是被你当街调戏过。她还没有嫁人啊,一时间想不开,找了根绳子去树林里上吊了……为了得到凌迟你的差事,我特意找到林总督,我发誓,会用我毕生所学,让你体会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侩子手似笑非笑,暴雨冲刷下,他的表情有些模糊,像一个魔鬼。
“程三狗,你也真是个人物,听说程回高离开八角城的时候,还特意把你带在身边。可你不争气啊,居然半路溜走,又返回了八角城……勾栏里的头牌,就那么香吗?”
另一个侩子手笑道。
“哎……你们抓错人了,我是真的无辜……”
程三狗又开始痛哭。
都怪那个勾栏老妪,说什么京城花魁来了八角城,害自己白白送了命。
关键连花魁的手都没有碰到,就被林贞海抓走了。
……
“时辰已到,行刑!”
……
一声怒吼,城下将士们开始欢呼呐喊。
程回高跑了,还欠着他们的军饷,再加上很多兄弟死在其他四座城池,所有的怨恨,就全部发泄在程三狗身上。
“冤枉啊!”
程三狗被吓瘫。
但他还是被高高悬挂在木柱之上。
凌迟……开始!
侩子手割下了第一片血肉……城墙下的气氛再一次振奋。
城墙另一边,林贞海冷冷注视着这一切,眼里全是红血丝。
“总督,这个人……杀得好!”
师爷举着伞,在他身后说到。
“可惜,程回高还在法网之外,他才是最应该被凌迟的那个畜生!”
林贞海咬牙切齿。
……
城墙下。
白简阅也目睹着程三狗被凌迟。
二皇子有令,让他救下这个人,毕竟程回高的手里,还握有三个营的兵力,可以用这个私生子威胁。
可惜,林贞海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一次,刘副将站在林贞海一方,也赞成凌迟程三狗。
想抢人,根本就不可能。
该死!
程三狗这个蠢货,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你爹犯的罪是满门抄斩,你居然还敢一个人跑回八角城,原因居然是勾栏来了新花魁。
你这种蠢货,其实还是死了吧。
……
“林贞海狗贼,我程回高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啊啊啊!”
程回高站在山巅,仰天怒吼,嗓子都吼到嘶哑。
正妻生不出儿子,还禁止自己纳妾,程三狗可是程家的单传啊。
因为单传,正妻虽然恨程三狗,但不管捅多大的篓子,正妻也不敢对程三狗下死手。
谁能想到,你林贞海真的敢杀我儿子。
还是凌迟。
凌迟啊。
我儿得多痛。
传说,被凌迟处死的人,都没有资格转世投胎。
“程将军,现在不是悲伤过度的时候,咱们接下来有两条路,你选择走哪一条?”
军师走过来,阴森森道。
“两条路?说说!”
程回高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并不是蠢货,他心里其实已经隐隐猜到,自己被二皇子算计了。
调遣军队离开,就是二皇子的计谋。
他贪金银是假,故意想让边境防备空虚才是真。
至于二皇子最终目的是什么,程回高想了一路,但还是想不通。
所以,他对二皇子派来的这个军师,早已经没有好脸色,如果不是忌惮二皇子,他都想凌迟了这个军师。
“第一条,想尽一切办法返回八角城,然后打退四国盟军。当然,过程肯定很难,你的五城边军会损失大半,甚至全军覆没。而你,战死沙场也就罢了,如果活下来,肯定也要被押解回京城受审,下场大概能留个全尸。”
师爷冷冷道。
“第二条呢?”
程回高面无表情。
“率领大军,叛变到仇原国!”
“实话告诉你,二皇子已经操纵了仇原国王族,等二皇子登基称帝之后,仇原国会归顺中洲,到时候你投诚招安,不光罪行一笔勾销,甚至还是有功之臣,封疆列侯不在话下。”
师爷满脸写着老谋深算。
“二皇子是疯了吗?他到底要干什么?他为什么要吃里扒外,对付自己的国家!”
程回高咬着牙。
事到如今,自己哪里还有选择第一条路的资格。
可他还是想不通,二皇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咱们当臣子的,任务是听主子安排,而不是揣测主子的心思。”
“你在京都的家眷会安然无恙,可以放心。”
“这三营的兵马,确定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师爷反问。
“哼,这三营都是我的心腹,听军令,但却不一定听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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